甚尔面无表情地说:“他会掐人命脉,下一次说不定就是你。”
佑果像是了然地点点头,笑起来:“哦,所以你的命脉是我?”
不见担忧,笑容里还挺开心的。
说起这个话题的伏黑甚尔其实是很正经的,不过佑果这一打岔让刚才严峻的气氛消散了不少,伏黑甚尔弹了下佑果的脑袋,嘴角却荡开一点极浅的笑意,“蠢。”
佑果捂着额头不太开心,眯起眼和甚尔说:“你什么意思,所以你说的都是假的了?”
伏黑甚尔移开眼睛,若无其事:“我没那么说。”
玩笑似的话结束,伏黑甚尔和佑果正经说起了关于禅院的事情,对于禅院,甚尔是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的,所以在发现津美纪转好之后他并没有因此高兴,而是下意识地想禅院是不是在背后有更大的密谋。
良心发现这种事对那群高坐在天际的人来说毫无可能,所以这种想法一闪而过之后,甚尔就难以克制胸膛中勃发的杀意。
密谋放在他或者任何人身上都无所谓——只有佑果不行。
伏黑甚尔紧盯着佑果的双眼,眼中黑色的情绪翻涌。
伏黑甚尔不介意在佑果面前暴露他黑暗又糟糕的心思,他认为佑果是理解他的。
佑果也果然理解他,两个人只是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想要不为人所制——只有先发制人了。
佑果想说话,喉咙却痒起来,他捂着嘴又咳嗽了几声才恢复平静,看着伏黑甚尔说:“那怎么做?”
伏黑甚尔像是疲惫地弯下身双臂紧抱住佑果的腰,他低头将脸埋在佑果的颈窝,挺翘鼻子蹭过那片他曾经流连忘返的细嫩皮肤,压低的声音里是遮不住的浓烈杀气。
“杀了他们。”
这句话很轻易地脱口而出,就算是伏黑甚尔自
己也闪过一丝惊讶,虽然在禅院不见天日的日子里他在无数次地在脑海中构想过这样的计划,可是现在这个疯狂的计划终于在他脑海中成型时,伏黑甚尔却发现自己冷静的可怕,一丝迟疑也无。
他收紧了双臂,呼吸着佑果身上的气息。
佑果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只是抬手搭在伏黑甚尔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禅院的末日来的太快,几乎措不及防。
一个根深蒂固的古老家族应当是有很多对敌手段的,但是偏偏他面对的敌人,是禅院的本源之一。
最了解你的敌人最恐怖,伏黑甚尔选在深夜走进禅院的大门,一路上轻车熟路,守夜的禅院家仆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躺在地上断气,遍地的横尸撕开了禅院最后一层和平的遮羞布,禅院甚尔面无表情地从尸体的身上踏过,走到一处熟悉的庭院前,一对手牵手的女孩儿正笔直地跪在石子路上紧紧牵着手。
黑发绿眼,典型的禅院长相,伏黑甚尔甩了甩刀上的血迹,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石子路上一动不动的两个女孩。
一个震惊的瞳孔放大几乎尖叫出来,另一个顶着伤痕累累的脸却镇定地捂住了身旁妹妹的嘴巴,禅院真希尽量让自己保持最冷静的状态凝视着面前的伏黑甚尔。
“我们不会出声的。”禅院真希大脑飞速地分析情况,野兽般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男人不能惹,即使他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咒术师。
伏黑甚尔饶有兴致地看着禅院真希,从孔时雨告知的事情中翻出了一段模糊的记忆,“天生的天与咒缚?”
禅院真希僵住身体,脸色死寂。
“呵。”禅院甚尔扯着嘴角意味不明的笑,盯着两个禅院的女孩漫不经心地说:“滚吧,对你们没兴趣。”
禅院真希拖着自己的妹妹真依一瘸一拐地朝外跑,与此同时她的身后骤然爆发出一道暴怒的喝骂,她和妹妹的父亲禅院扇感觉不对劲踏出了房门,看到的就是提着咒具站在院中的禅院甚尔。
禅院扇脸上一阵扭曲,“禅院甚尔,你这是做什么?!”
扶着真依的真希回头看了一眼。
她眼中如阴影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禅院扇此时面目扭曲形如恶鬼。
伏黑甚尔看蠢货一样看着禅院扇,他从小就是这样的眼神,所以禅院扇才会分外憎恶伏黑甚尔。
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区区一个普通人!禅院扇扭曲地想: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居然敢反抗作为咒术师的他!
“没看到吗?我来杀你。”伏黑甚尔弹了弹刀尖,滚落一片血花,嘴角是嘲讽的笑,“叔父。”
禅院扇心脏砰砰砰地跳,他攥紧身侧的长刀,那年禅院甚尔叛走的记忆如梦魇般困着他,现在再次直面当初的梦魇,禅院扇以为狂乱的心跳是证明他这些年的苦练终于找到一雪前耻机会的兴奋。
“来吧。”禅院扇握着刀,“这次一定将你……”
——直到胸口迸溅出的血花染红身下的石地之前,禅院扇才意识到自己急促的心跳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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