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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听到大夫的话,相黎第一个念头便是堕胎,但是,想到一个在她的身体内正在孕育的生命,也许会伴随着一个伟大的灵魂,就这样被她扼杀了,她会觉得心疼、愧疚,厌恶自己。

可是,养着这个孩子,她实在是,绝对是,真的是,不想养一个因为自己被□而产生的生命,她不知道拿什么方式面对它。

她的心里,一个声音说,生命是无辜的,不能枉造杀孽;另一个声音说,它生下来也是受罪,还不如就这样没了;可是,第一个声音马上反驳说:我们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生,那么,难道就有权力决定一个正在孕育的生命的死吗?

事实证明,相黎是彪悍的,但却是心软的。她挣扎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便伸出手让大夫给她重新把了脉,然后问道:“刘先生,您看,我这身体,需不需要安胎药什么的?”

“你的体质很好,只要注意休息,莫长时间站立,不服用药物当可无妨。只是,饮食方面要多加些注意,勿食那辛辣、生冷、刺激性强的食物。另外,还要保持心情上的轻松、愉悦。学生虽不知你因何着了男装出来讨生活,又因何独自一人前来看诊。但是,你现在的身子已经是双身子了,就是为了那肚子里的孩子,也切莫做那无谓忧烦。”

“刘先生,谢谢您,能够不拘于流俗礼教,肯为向月一藏头藏尾的人看诊,还这般殷殷嘱咐。大恩不言谢,向月虽力薄,他日先生若有吩咐,向月定当竭力相报。”面对一个爹不疼的在自己身体中孕育的未知生命,相黎本也是充满了恐惧的。可是,她无依无靠,只能彪悍着承担。对古代的民风略有知晓的她,也知道那浸猪笼什么的残忍行径,而她不过来过两次,第一次半强迫半威胁的让看上去软弱可欺的刘大夫写了那榴莲的药理,第二次抓了些做面膜的中药,与刘大夫谈不上任何交情,这位大夫却能跟她把话说到这份上,让她难免眼热。

“向姑娘言重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学生虽不才,活了半生,这点做人的道理还懂。倒是姑娘你,学生看出,你实不像那轻佻孟浪之人,恕学生多言,向姑娘有孕之事,还是告知孩子父亲,让各方多多照顾比较安好。”

刘大夫的善心之语,却让相黎只能苦笑。

“刘先生,非向月不想言,实不能言也。向月的身份虽不是什么秘密,只我那良人,自娶我进门那日过后,便将我弃置荒院,不闻不问,家中又有众多姬妾,本不缺传宗接代之人,我实怕腹中孩儿告知于他,非福是祸。还望先生体察。”相黎说着,向刘大夫躬身行礼。

“是学生逾越了。”

知道刘大夫是个善心之人,相黎还是拿了十两银子给他,感谢他的诊断和求他保密。

纠结惆怅

出了回春医馆,相黎的面上那挤出来的笑容也淡了下来。虽然决定了要生这个孩子,也不过念及它是一个生命。但是,相黎本心中,绝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卷入所谓的“争宠”之中。孩子,本该是被父母呵护着长大的,父亲不但不爱护孩子,还要看着他的孩子为了争夺他的注意力互相厮杀,这样的人伦关系,太过残忍,让相黎厌恶。所以,本心里,她绝对不想让三皇子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相黎想离开王府,从来都想,可是,现在,有了身孕,古代的医疗条件并不是很好,她实在不敢冒险带着身子长途跋涉,只能信那“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她可以在王府养胎,这孩子却决不能在王府生活。也就是说,在生产将近的时候,或者生完孩子以后,必须离开。

如何离开?到何处去?何以谋生?这些,都是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也是需要借助一定的力量帮助才能做到的事。

现在,她认识的人极其有限,且均无深交。林记的掌柜有家有业,虽平日对她挺照顾,但是,多半也不过是看在她为店里挣钱的本事上,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砸在他身上,他接不住也没有义务接。剩下的人,籍家兄弟,籍玄倒是有那个能力帮她,瞒天过海或者远走他乡都没有问题。可是,先前因为不想惹麻烦,她拒绝了籍玄那看似善意的邀请,已经把人给得罪了。籍维,那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真美好之人,并不是不可能帮她,只是,相黎不忍心让他趟这个浑水。欧阳岚,虽有家世才名,但也不过是个风花雪月、附庸风雅的文人士子,不管什么原因让他不出仕,从他坚持不参加科考这一点来看,他肯定不喜欢羁绊。而且,欧阳岚对她知道的太多了,如果她向他求助,他只要转动一下脑筋,就能看破她的谎言,猜出她的身份。这个险不能冒。

这就是她在这一年里的人脉关系,都是那般的不可靠。

相黎用力摇了摇自己的头,愁云惨雾的往家走。“家?”多么滑稽的字眼,她现在住的地方又怎能称为家?是牢笼,是屈辱,是麻烦。可是,那里还有一个真心关心她的小梅。算是占了这个身子前主人的便宜得来的。

以前,相黎听人说过“关心你的人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归处”,虽然王府的那个荒院不是好地方,但是,有关心她的小梅在。虽然,看似是她在挣钱养着小梅,经常给小梅买一些新鲜玩意,买一些好吃的东西。可是,她知道,是小梅在照顾着她,在支撑着她。小梅不仅照顾她的日常起居,还用她的关怀担忧温暖着她的心。

如果没有小梅,王府她自是不会待。可是,她能去哪?不见得不能谋生,但是,却觉得人生一片黑暗、迷茫,所有追求都仿若没有意义一般。

小梅,就像照亮她生命的明灯,静静的待在那里,虽然弱小,却着实温暖。她时刻都想着小梅,不是怕小梅没了她受苦,小梅从小受苦,怕是比她更能习惯、适应这个时代,因她本就是这个时代孕育出来的。可是,相黎不是这个时代文化的产物,她有她的自我和坚持,有些事可以妥协,甚至被那名义上是她丈夫的人强占也能当被狗咬。

但是,她可以容忍被那个男人强占她的身体,却不可能让自己为了去争夺他那少的可怜的温情宠爱而去费一丝一毫的心神。她的生命,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她自己的,是关心着她的人的。

拍拍身上的杂草,相黎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挂满笑容。虽然有很多要烦恼的事,但是,看到小梅,她必须得笑着才行。

晚饭异常的清淡,几乎没有什么油水,相黎看了那几乎是煮出来的几盘青菜,开口说道:“小梅,咱们家没有油盐调料你也不早说,不一定等着元公公来送,我可以在外面买回来的。”

“不是,小姐,家里油盐调料都还有很多,只是,小梅看你这两天身子不舒服,所以,就想做些清淡的。”小梅说着,给相黎夹菜。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让相黎鼻头发酸。

“小梅,你不用刻意顾虑我,你现在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又不怎么出门锻炼,更是要多吃有营养的才能长个呀。”相黎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道。

小梅看着她家小姐强撑着强颜欢笑,眼角也热了起来,可是,也只是忍着,她知道小姐在让她放心,所以,不能表现得忧心。

一顿饭,两人均吃的隐忍哽咽。

晚饭过后,依然是洗漱过后两人便躺在炕上。平时上工劳累,几乎沾床就睡得相黎,今天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睡不着便想不断翻身,企图找个舒服位置。可是,旁边的小梅睡觉极轻,相黎终是不想打扰她,只能强迫自己躺平,眼观鼻鼻观心,屏住呼吸,躺在炕上数羊,在数到第6578只时,相黎任然毫无睡意,而旁边的小梅,呼吸似乎已经深沉绵长。相黎便借了窗户射来的月光,起身,披了衣服出门。

相黎坐在屋檐下看着月亮,月初的月亮只是一弯银钩,倒是天朗气清,星空浩繁而明亮。托腮仰望天空,相黎莫名想起了李白的那首《玉阶怨》,

“玉阶生白露,

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精帘,

玲珑望秋月。”

初看时年幼,只知是深闺怨妇诗,却没有在字里行间看到一个“怨”字,直白的翻译过来,不过是“在屋外的台阶上坐的时间长了,露水浸湿了袜子。所以,回屋放下珠帘,隔窗望月。”不过是一个人大晚上无聊睡不着觉从屋里挪到屋外,又从屋外挪到屋里而已。而且,有水晶帘的那人,生活条件肯定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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