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啊证据,这东西古今中外都还是要的,虽然拿得出来的并不一定都是真的证据,可拿不出来的即使是证据也是没人会信的。
陆叶听离忧这么一说不由得笑了笑,竟是一脸的自信:“郡主明鉴,微臣府中上下都可为证,怎么能说没有证据呢?他们侍候了二夫人这么久,不可能连自己一向侍候的主子都认不出来了吧?”
“是吗?他们毕竟都是你的家奴,因此让他们为证怎么说都不算太公平吧?就算勉强让他们为证,这让外人听去,你觉得可信度高吗?”离忧不紧不慢地说道:“况且,刚才进门时,本郡主可是亲耳听到你家那守门奴才黑着脸骂人,亲口说她是被你赶出府的,如此说来陆大人与她应该是相识的才对呀,怎么转眼便成了压根不认识的人了呢?”
离忧的质问并没有让陆叶乱了阵脚,相反他反倒愈发的从容,好象早已猜到离忧会有如此一问一样:“郡主明鉴,前些时日府门前接二连三的来了好些要饭生事之人,微臣也碰巧亲自遇上了几次,因为那些人实在太过泼皮、无赖,因此微臣便下令让家仆将他们通通赶走。想来您今日带来的这妇人也是那些人之一,今日正好被守门人给认了出来,才会生出这些事端,无意中冲撞到了郡主。实在是罪过,还请郡主切误上了奸人的道。”
“孰是孰非,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不过陆大人请放心,本郡主定然会擦亮双眼,到时自会有公断。”离忧微微点了点头,暗道陆叶还真是反应快得很,扯起谎来根本就不需要半点的考虑时间。
陆叶听罢,继续说道:“既然郡主说我府中之人不足以证明微臣的话,那么还一个方法,一定能够证明微臣的清白。如果郡主不相信的话,自可派亲信前往二夫人的老家,去找她的亲朋好友过来一认便知。若微臣所言有半句谎言,甘受任何处罚”
陆叶的态度十分自信,那样的自信并非出自于对离忧会不会派人亲自前去查探的肯定,而是出自于任离忧如何找人,找什么人对质也决不可能会发生任何他所掌控之外的问题的自信。
看着陆叶这副神情,离忧心知自己果真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只怕刘姑姑家中的亲人此时早就已经被陆叶给收买或者危逼了。出于家族的利益,也许真如陆叶所言,即使找到了刘姑姑的亲人来对质,只怕到最后也只是对她们不利。
这样的事听起来似乎有很是不可思议,可是权力与利益却往往是最容易颠倒是非与黑白的利刃,哪怕是骨肉血亲,有时在这些东西面前也是那般脆弱,不堪一击。
她不由得笑了起来,突然觉得陆叶真的十分可悲。一个如此精于算计的人,活着一定很累吧?也许这样的人到死也不会真正明白,他的这一生最大的悲哀到底是什么。
而离忧却知道。在她看来,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老天总归是公平的,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做出这等没有天理之事,怎么可能会事事如意、怎么可能总让他顺风顺水?
算计得再精又如何?部署得再周密又如何?哪怕你真的计算到万无一失,天衣无缝,可老天总归不会放过这样没有良知的人。陆叶啊陆叶,你千算万算,终究却还是算不到半路会杀出她这么个程咬金吧?没错,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只有老天爷才会安排得如此的绝妙
“陆大人,派人回二夫人老家找人证明那是不是太麻烦了?这一来一回的,少说也得七八天的时间,本郡主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等着。”离忧边说边收拢了些笑意,转而朝陆叶神秘地说道:“提到这证人,本郡主倒还突然想起来了,我这还真有几个现成的,不知陆大人是否有兴趣见见?”
陆叶一听,心中微微愣了一下,倒的确有些意外,没想到离忧竟然说有现成的证人。不过,在他看来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一个突然插手的黄毛郡主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什么证人?
想必定是这郡主故意这般说,想吓唬吓唬他,从他这里套话。想让他自已招认吗?这样的法子用到他的身上,实在是太过幼稚了些吧。
“既然郡主说有现在的证人,那自是最好不过。还请郡主现在便叫他们过进来,当面对质。这样微臣也好让他们早些露出破绽,让郡主看清他们的本质,还微臣一个清白。”他从容不迫地说着,嘴角还露出了一抹淡淡的不屑,如同早已胜券在握,而此刻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陪一个所谓的黄毛郡主玩一个无聊的小游戏罢了。
离忧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暗叹了声可惜。她端起一旁绿珠递过来的茶,优雅地喝了一小口后,这才继续朝陆叶说道:“当面对质倒也不着急,反正那证人也是跑不了的。本郡主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其他的事,还得请陆大人好好想想。”
“郡主有事请吩咐,微臣定当知无不言。”陆叶一个拱手,马上说道:“郡主尽可放心。”
“上前几步。”离忧点了点头,径直说道:“请陆大人抬头好好看看本郡主, 不必避闲,不知陆大人有没有觉得有些眼熟的感觉呢?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呢?”
“回郡主的话,微臣上次有幸受到定南王爷的邀请,去参加了王爷为郡主举办的盛宴,虽然离得有些远,看得不是太真切,不过倒也算是与郡主有一面之缘。”陆叶连忙回话,却并没有怎么直视离忧。
“不,本郡主指的不是那一次。”离忧摇了摇道,继续说道:“陆大人还是按我说的仔细看清楚再说吧。”
陆叶倒真是没有料到离忧会突然有这么一出,一时间还真是猜不透这郡主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既然郡主有吩咐,他也自得听从,一声得罪了之后便按要求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郡主来。
片刻之后,他便收回了打量之色,转而看似十分恭敬的朝离忧回道:“回郡主,微臣眼拙,不过却很是肯定在此之前应该没有见过郡主了。至于郡主所言的眼熟,微臣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请郡主明示。”
“陆大人,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你不记得本郡主了,本郡主对你的印象可是十分深啊”离忧轻笑一声,也不再继续兜圈子,语气渐渐冷了下来,继续说道:“两年多前,陆大人不是亲自去过二夫人家乡去找她,诚心诚意地请她嫁给你吗?当时你的二夫人还在当地一户大户人家做管事姑姑,巧得很,本郡主当时也在那家人家当个打杂的丫环养活自己。”
陆叶一听,顿时神色都有些变了,他连忙微低着头,满是惶恐地说道:“郡主乃金枝玉叶,怎么可能……“
“陆大人,本郡主又岂会拿自己的事开玩笑?”离忧打断了陆叶的话:“谁都知道我从小便与家人失散,流落民间十多年,以前又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曾经替人家当差养活自己也算是正正经经的谋生,靠着双手,凭着努力,没什么丢人的,更没什么不能提的。”
“微臣绝无此意,只是不曾想到郡主竟吃了那么多的苦。”陆叶听罢,自是再次马上接话,神色却显得愈发的异样了起来。
“恐怕陆大人不是想到了这个吧。”离忧冷笑一声,径直说道:“陆大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本郡主倒是记性好得很,我清楚的记得当年你的二夫人是郑府洒扫房里的管事姑姑,而我则刚好在你的二夫人刘姑姑手下当差。陆大人那日亲去郑府请求刘姑姑随你回京嫁你为妻之时,不巧的是本郡主也正好在,整件事看了个一清两楚,当然,对你陆大人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但是我,还有我身旁这两个丫环,她们当时也正好是洒扫房里一并当差的小姐妹,也不巧的看到了当天的一切,当然也记清了陆大人你。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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