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好!”高澄怒极反笑,“皇姐当真要为了一个男人,与朕姐弟离心吗?”
&esp;&esp;“陛下何时将人和钥匙送到长乐宫,就何时能够得到真正的调令。”高稚说完最后一句,转身就要往外走,然而到宫门口处,还是停住了脚步,“陛下永远都是我的弟弟,我不会忘记。”
&esp;&esp;动乱的时局,诡谲的朝堂,任何人的承诺似乎都是那么不堪一击,高澄忽然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相信高稚说的话,若是她真的爱上了谢非,趁着这次桓丞动乱,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找个借口和理由将他废黜。
&esp;&esp;先帝只有他与嘉宜公主两个孩子,若是他们弄死了自己,谢非如此位高权重,纵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立为帝,也可以等他与公主生下儿子之后,再扶自己的孩子登上王位。
&esp;&esp;他低着头笑了笑,好在他已经提前做了准备。
&esp;&esp;那碗燕窝是他看着公主喝下去的,谢非与她,大概永远都不会有孩子了吧。
&esp;&esp;身后的高澄忽然释然地笑了,如今他就是高氏一族最后一个男儿,若有人将他置于死地,那必然是窃国重罪,将受天下人唾骂。
&esp;&esp;小皇帝的嗓音冷冽:“皇姐,记住你说的话。”
&esp;&esp;空旷的殿内,尚且能传来余音,高稚没有再多停留,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esp;&esp;当晚,谢非躺在长乐宫的软榻上,他的脚踝上依旧挂着沉重的铁链,而他也仍是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一如前面的十几日。
&esp;&esp;他任由高稚摆弄替他上药,那些鞭笞的创面已经结痂,但双手仍然没有什么力气,高澄找来的那个小吏从前是在刑部大牢当差,那种地方素来是懂得怎么去折磨人,还叫人看不出明显外伤,他每一根指头都被长针深深刺过,那些针在他指内停留了几日,想必伤到了深处的经脉,恢复尚且需要时间。
&esp;&esp;见他始终不说话,高稚心中也知道他必然是恨极了她,从前不论怎样,谢非总归是对她心软的,何曾像这段日子这样,正眼都不曾给过一个。
&esp;&esp;恨她也好,高稚心中酸涩,对于谢非来说,爱她似乎是一个百害而无一利的选择,她无声地替他将脚下的铁锁解开,心中想着,就这一晚吧。
&esp;&esp;再让他陪伴她度过最后一晚上。
&esp;&esp;谢夫人已经收到了她传的讯息,明日便会来接他出宫。
&esp;&esp;吹熄了烛火,公主轻轻褪下自己的外衫,在黑暗中去吻他的唇。
&esp;&esp;也许是屋内地龙烧着的缘故,纵然只穿了薄衫,但他的嘴唇仍然温热,谢非不知道为何公主要主动亲吻自己,在她的嘴唇贴上来的那一刻,脑海中满是她的欺骗与谎言,但身体又本能地顺从了对她的欲望。
&esp;&esp;是否爱一个人,就是会这样,心甘情愿捧着一颗真心任由对方践踏?而在她一次次踩碎他的心之后,他却还是对她无法抵抗。
&esp;&esp;脱离了那间密室,锁链也已经解开,谢家的暗卫必然还在宫外守着,只要他适时发出信号声,即刻就可以逃离这个地方。
&esp;&esp;但她的亲吻是这样难以让人抗拒,两瓣红唇微微轻启,他仿若被卷入无边的黑洞,无法逃离。
&esp;&esp;谢非闭上眼,手抚在她的脖颈上,接纳了她的主动。
&esp;&esp;那就再沉沦最后一个晚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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