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笑道:“姑娘说笑了,黄春为姑娘效劳,本是应当。”
卜奇开口道:“紫绡的事,就不劳黄大夫大驾了!”
黄春仍是不恼不愠:“你们现下已是山穷水尽,不如就听从在下的安排……”
正说到这里,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卜奇卜大爷是住这儿么?”
卜奇打开房门,只见一人风尘仆仆进门抱拳行礼:“卜大爷,我们家爷派小的给您送书信来了。”
原来是子淇的信,信上说子淇已经得知紫绡跟随卜奇从家中逃出,到处找寻他,只是他有急事去往苗疆,一时半会不能转来,请卜奇照顾紫绡,待三个月后再相约返家。
卜奇一见此信,不由得更加发愁了,原本以为找了子淇就可以解燃眉之急,谁料竟成望梅止渴。
黄春见此情景,笑道:“既然如此,卜兄还是请把这张借条签了吧!我早一日治疗,治愈的把握就更大一些。”
为了紫绡早日开口,解开心结,卜奇也只好提笔签名,可是他仔细一读,却不禁叫道:“怎么?不是说好了是十万两。怎么借条上又成了十万零五百两了?”
黄春仍是一脸的阳光灿烂:“是啊,十万两是治疗费、医药费,这五百两是你们这段时间的生活费,你总不能让紫绡姑娘住在马路上,也不能让她陪着你喝风吧?”
卜奇一听,无可奈何,只得签了字,画了押。
黄春笑嘻嘻的收起借条,小心的珍藏好,转身出去了。
一会儿,黄春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和一个大药箱,不等两人问他,他主动说道:“为了方便给紫绡姑娘治病,从今天起,我就寸步不离,和你们同吃同住,你们没有什么意见吧?”
卜奇虽是不情愿,但见黄春说的也有道理,只得点头应允了。
从这天起,黄春就开始为紫绡医病。
一早他会出去采药草,或是去药房配药,上午为紫绡诊脉,扎针,下午亲自为紫绡熬药,晚上就钻研医书。虽然辛苦异常,但日子一长,却也有些见效。
三个人一边治病,一边绕路去找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药,不知不觉已是二个月有余,紫绡的嗓子里已能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来了,虽然这让卜奇兴奋不已,但黄春却一反常态,愁容满面的。紫绡却一如既往,仍是安安静静的,只是好像有些不喜欢黄春卜奇总是斗嘴,没事时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知在忙些什么。
这日,三人已经回到了紫绡的故乡,随着与子淇约定的日期越来越近,卜奇也越来越不安了,似乎有话想对紫绡讲,却又总开不了口,同时,他的举止也有些神神秘秘的,总是早出晚归,白天就在房间里睡觉,天一擦黑就出去了,所以,这段日子以来,三个人倒显得疏远了。
转眼已到了与子淇相约之期,一大早,紫绡与卜奇就收拾齐备,准备去林府。
黄春一见二人要走,把卜奇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卜兄,紫绡现在治病已到了关键的时候。这段时间以来,我用药用针无数,却仅能令她发声,却不能控制嗓子的发声器官,像正常人那样说话,我一直无法再有所突破,后来我想,索性给她一些刺激会比较好,可是这种刺激也要掌握一个度,所以这段时间不论她去哪里,我一定要跟着她,寸步不离,否则,万一有什么情况发生,就不是我所能掌握的了!”
卜奇一想,当初原本就是带紫绡私逃出来的,今天去林府,势必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再说,今天还要再次求亲,带上黄春,不但可以预防特殊情况,更可以让他死心,岂不是一举两得?于是就同意黄春也去。
三个人用过早饭之后,就来到了林府,果然不出卜奇所料,林府上下,就像热油锅中撒了一把盐,沸腾了起来,除了林老爷在花厅相见外,三姨太更是飞快的赶来:“哟!二小姐回来了!”一边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打量紫绡,还别有用心的直瞄她的腹部:“怎么没有带回一个小宝宝来呀?咦,好像比在家中时胖了,是不是已经有了?”
几句话让林老爷气红了脸,拍着桌子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还有脸回来?”
紫绡双膝跪倒,给林老爷磕了三个头,从袖中取出一条锦帕,只见上面的字竟是用鲜血写就的:“爹爹,虽然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但自母亲去世后,紫绡虽然 生活在家中,但却感受不到任何家庭的温暖,紫绡虽不孝,但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需要来自于亲人的关心与呵护。紫绡原本准备一生孤独,终老家中,谁知爹爹竟要将女儿许配给好色之徒,或是一个白痴,紫绡虽身有残疾,但不愿由此而误了终身!如今得遇卜大哥,终身有靠,但请爹爹成全!”
林老爷一看尤可,看到其中提到的“母亲”二字,不由得更是怒从心头起:“都是你那不要脸的娘,才能生出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来人!取家法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其实不用他吩咐,三姨太早已派人取来了家法,这会儿巴不得他一声,那根藤条已经递到了林老爷手里,她则在一边看笑话。
林老爷抬手便打,他的手刚一举起,就被卜奇的一只手稳稳的握住了,他又惊又怒,在林府,还没有人胆敢来挑战他的权威。
三姨太一见这情景,冷笑道:“哟!我们家二小姐勾引的野汉子胆子还不小呢,竟敢和老爷动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我们家二小姐教给你这么干的?”
卜奇对她怒目而视:“你这婆娘,还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你不认得我是谁了?”
说着话,卜奇伸手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些药粉在手上,在脸上一抹,他那原本黝黑的面孔顿时变得白了,再拿掉原本粘在脸上的几缕胡须,他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三姨太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突然惊叫:“不可能!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
“是的!你以为我一定是已经死了,即使不死,也不会回来了是不是?可是你错了,有一笔账,我还没有算!”
不错,这卜奇正是当年的卓凡,他死里逃生,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沉冤得雪。谁料想,竟然为了紫绡,再一次逃离这个家。
可是,今天他又回来了,站在这些人的面前,来讨还旧债。
三姨太冷笑道:“没有想到,你竟还有几分手段!你当年与这小贱人的娘勾勾搭搭,现在居然又把这小贱人搞到手了!听说过娥皇女英姐妹两共事一夫,没有想到,你把这娘家俩个全包了,你倒是说说,是老的好还是小的好?”
卜奇的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他双手紧握,发出格格的声响,沉声说道:“当年是怎么一回事,你心里还不清楚,事到如今还要血口喷人?”
三姨太瑟缩了一下,但随即又挺直腰板:“哼,当年是怎么回事,当然我清楚,老爷也清楚,是不是?”
林老爷怒道:“你与紫绡的娘不清不楚,现在又把紫绡这个不肖女……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紫绡!你还不快过来,站在那里做什么?难道你不记得当年你那不要脸的娘做了什么?难道你什么都忘记了?”
他话音未落,黄春却已发现紫绡面色苍白,身子也摇摇欲坠,嘴里喃喃道:“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个雷雨夜,一声霹雳后,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娘,倒在血泊里,卓大哥也倒在浑身是血,我,我好像睡着了,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卜奇眼睛发亮:“紫绡,你能说话了?你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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