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柔青的好,从来不是挂在嘴上,而是非常留心,他知道柔青的身世,就经常在工余之际找些材料,先是给百合做点小玩意,后来,就开始帮着做些桌椅箱柜什么的。
他人又勤快,心眼儿也活,日子不长,家里上上下下都点头夸好,他呢,也就更安心的常来常往,每个月,还从工钱里省下些,帮补柔青家里的开销。
老人们也常对柔青道:这么好的小伙子,早点嫁了,也就了了大家心事了。
于是,这年,十六岁的柔青,成了王树的六月新娘。
婚后的生活也算是蜜里调油,柔青原也以为,自己将会一生幸福,只是,幸福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有人说它稍纵即逝,最难把握。
渐渐的,柔青觉得王树有了变化。
先是杜嫂找到她,闲聊时她有意无意的提起:“柔青,最近生活过得怎么样啊?”
柔青笑道:“还好,只是上个月,又有一个婆婆过世了,老人们都上了年纪,真是过一天,少一天了!”她的一双笑眼里,也流露出一丝忧伤。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让王树到处借钱呢?”杜嫂的十分吃惊。
“借钱?我没有啊?我没有让树哥去借钱啊?”柔青也是一脸的疑惑。
“噢?可是他说家里很困难,最近一直在向大家借钱,光我知道的,那几个厨子、看门的老姜都借给他不少钱。好像他还向管家田福借了不少,柔青,不是我背后挑拨,你要小心一点啊,这男人啊,私下里借钱,不是什么好事。”
送走了杜嫂,柔青有些心神不宁,下了工,就到花匠的小屋去找王树,可是,王树却不在那里,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回来,柔青只好回到家中。
吃过饭,柔青借口要照顾三夫人,又回到田府,王树仍没有回来,柔青在小屋坐等,竟整整等了一夜,王树竟一夜未归。
因为还要伺候惠心起床梳洗,柔青只好先回到三夫人的小屋,最近老爷好像对外面的那个女人失去了兴趣,有时也会回来过夜,虽然三夫人对他一直淡淡的,他反倒更觉得征服这个“冷美人”更富有挑战性,所以在家十天,倒是有八天都在这边过夜,而自打老爷重新宠爱三夫人后,府里上下人等对三夫人,重新又关照得无微不至起来,惠心却与往日一样,拒绝再加人服侍,还是让柔青与珠儿伺候。
柔青一夜未曾合眼,心里又装着事,干活时难免会有些神不守舍,偏偏在给老爷递漱口水时,把杯子摔在了地上,一大早就打破杯子,老爷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开口道:“你是怎么搞的?”
柔青一惊,忙着上前收拾,田老爷生平讲究最多,一大早就摔破杯子,让他觉得很是扫兴,也不等柔青答话,上去就是两脚,直踢得柔青跌倒在地,半天起不了身,惠心一见,忙上前扶起柔青:“怎么样?踢到哪儿了,让我看看在眼里”说着,伸手掀起柔青衣襟,查看伤势,只见碗口大的青紫,不由心头火起,“老爷今天的火气真大,珠儿,去厨房传话,给老爷炖些秋梨去去火气。”
田老爷本是一腔怒火,但听惠心这么说,又分明知道柔青是惠心眼前第一个得意的人,倒不好再说什么,加上在旁边又见到柔青腰肢纤细,衣服下露出的皮肤雪白,既有少女的娇憨,又有少妇的风韵,不由得眼睛有些发直。
惠心有意无意的挡住老爷的视线,把柔青搀到厢房休息去了。
柔青此时虽然肋下疼痛,但却仍掂着王树的去向。虽然一夜未眠,又伤得很重,却仍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直到大夫来看过了,吃了药,才向惠心告假,惠心的意思是要她就在房中调养,要汤要水也方便,可柔青却坚持要回去,惠心不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说好,从明儿起,柔青要留在府中调养,直到伤好为止。
柔青拖着病体,又去了趟花匠的小屋,却是仍是冷冷清清,她又挣扎着回到家,老人们的笑脸依然,王树却已经回来了,与柔青的憔悴相比,他真是神采飞扬。
当着老人,柔青不便说些什么,只说自己不舒服,在床上随便一躺。
奇怪的是,平时打个喷嚏,王树都要问寒问暖的,今天她的脸色灰败,王树却对她不闻不问的,柔青闷闷的睡了一下午,就叫上王树,说是要回府去住,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刚一出家门,柔青就着急的问道:“树哥,你昨天去哪儿了?我在小屋等了你一晚!”
“没事,就是和几个朋友喝酒,喝多了,就睡在他们那儿了。”王树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哦,下次再有事,提前和我说一声,这让我太担心了!”柔青仍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那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少喝一点没有关系,喝多了,可就伤身了!”王树嗯嗯啊啊的漫声答应着,柔青接着问道:“我怎么听说,你向别人借了好多钱,树哥,咱们现在没什么花钱的事啊?”
王树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满不在乎的笑道:“哦,这事啊,我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做个小买卖,本钱不够,我又不想找你要,所以才借了些。哎,你平日里那么辛苦,又是磨豆浆,又是做豆腐的,三夫人又那么信任你,你那儿还有没有什么钱,都拿出来,这买卖,可赚钱了!”
柔青想了想道:“咱们现在靠力气赚钱,挺好的,为什么要做什么生意呢?再说,你这生意到底是卖什么?路道正不正?咱们可不能赚什么昧心的钱!再说,还要借钱,我看这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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