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怒焰冲不同,怒焰冲堪称傻大笨粗的玩意儿,好些秘术师都能打造,而且锻造的难度并不高。凌氏固然找到了异人锻造怒焰冲,司马太守出身的家族,也没少偷偷摸摸的做这等事情。
但是杀蛟弩的技艺难度就不仅仅是上了一个台阶,杀蛟弩的机括精细异常,所使用的秘术技巧更是精妙精致,寻常秘术师根本难以弄清杀蛟弩的结构奥秘,就算弄到了图纸,也难以找到合适的铸造师将其打造出来。
司马太守身后的家族,也没有这个力量锻造杀蛟弩!
今夜居然还有第三方人,在背后做那黑吃黑的勾当。
而且他们的势力是如此的强大,他们掌握了司马太守都没能掌握的力量。
李啸鲮猛地回头看向了楚天。
四条大青狼死死咬住了赵黑虎的手腕和脚踝,赵黑虎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机会,李啸鲮转过头来的时候,楚天正一剑洞穿了他的胸膛。
青色剑光犹如一团流动的琉璃鬼火,刺得李啸鲮的眼睛刺痛异常。
赵黑虎,司马太守背后家族的家将,对司马太守最为忠心的州兵校尉,在大晋也算是军方高级军官的一州校尉,楚天击杀他的时候,表情居然和杀死那些凌氏的私兵没什么两样。
如屠鸡鸭,没有丝毫情绪变化!
杀赵黑虎都是如此这般,那么杀他李啸鲮呢?
李啸鲮感到了一股极大的侮辱,他声嘶力竭的朝着楚天厉声怒吼:“楚天,楚档头!你绝对不只是一个鱼行档头!让本将死得明白,你究竟是什么人!”
楚天收起八面剑,缓步走回了车队旁。
他向车厢下望了望,那些车夫和力夫被他刚刚连续两声虎吼轰晕了过去,此刻所有人都还是口吐白沫的昏厥在地。满地鲜血浸透了官道上的黄沙,这些车夫、力夫身上衣衫都被鲜血浸透,看上去鲜血淋漓很是吓人,实则没有一个人受到半点儿伤。
“,兄弟伙没事就好。这群贼男女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死一个,咱白蟒江三大鱼庄里就要多一个寡妇,阿雀又有得忙了。”楚天叹了一口气,挺起了腰身,双手拍了拍袖子,很沉稳的问李啸鲮:“李都尉,死则死矣,哪里有这么多废话呢?”
楚天面带微笑,衣衫干净,风平浪静的就好像一个去舅舅家做客的少年,尽显从容大度。
他根本不像是刚刚亲手格杀了数十名凌家的私兵,不像是刚刚手刃了一员州校尉的人。
第十七章 绿姑和供奉(2)
身边的尸山血海,凌氏和州兵近千条尸体躺在地上,血腥味浓得犹如实质,却没能在他身上沾染一丝半点。他的气息温婉而澄净,就好像一块放在檀木架子上的玉石,晶莹剔透、不染一丝半点儿尘埃。
“好强悍的心境!”李啸鲮惊恐的看着楚天,这么多死人,饶是经历过上百场浴血厮杀的李啸鲮都觉得浑身气血翻滚,楚天却是面皮都不变一下,如此妖孽的心境修为,这厮究竟杀过多少人?
或者,这厮干脆就是天生的杀人魔王,杀戮多少生灵都不会有丝毫的表情变化的么?
“废话,的确是废话,只是老子不服啊!”李啸鲮咧嘴笑着:“本来老子现在应该带着一万五千两金子,带着兄弟们去向太守大人交差。你,本来只是猪狗一般的市井无赖,你怎么敢,你怎么能?”
“然也,这个问题,老夫也颇有兴趣!”一个清朗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楚档头,你究竟何人?那一套匹夫剑杀气惊人,端的是五尺之内尸横遍野,如此杀戮之技闻所未闻,敢问楚档头究竟是何等来历?”
众人同时抬头,无不面色微变。
他们头顶有人?什么时候来的?
地面上的大青狼们更是躁动不安的低声咆哮着,它们敏锐的鼻子和耳朵,居然都没能发现这人的靠近,这让大青狼们本能的躁动起来。
一株高有二十丈的大黑松顶,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飘飘然犹如仙人一样站在树梢头。他只是脚尖微微碰触那极细极细的树梢,夜风吹过,树梢摇晃,男子的身形也轻轻摇晃着。
夜风卷起了男子长长的衣摆,‘哗啦啦’衣衫舞动中,男子左胸上,用银色丝线刺绣的一枚小小的方形印记格外醒目,里面是一枚小小的‘楚’字!
“楚氏供奉!”李啸鲮龇牙咧嘴的嚎叫着:“你,来了不短时间吧?”
“来了有一阵子了。”中年男子笑的很灿烂:“真是一幕好戏,凌氏居然私下铸造怒焰冲,这事一定要禀告公子得知的;另外,州城内居然多了楚档头这么一支诡秘的力量,我楚氏居然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这是不应该的。”
中年男子看着楚天微笑道:“楚档头可否说出自家来历?是官?是匪?若是官,是文?还是武?若是匪,是纯粹的匪,还是莽荒遗民?或者,楚档头有别的来历?”
楚天皱着眉,看了看中年男子立足的大黑松。
“二十丈零三尺五寸六分!”楚天精准的报出了这株大黑松的高度:“你的修为,怕是比李啸鲮还要高出一大截,你刚才若是插手厮杀,州兵早就败亡,凌福也不会死,你们不是和凌氏是亲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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