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亦这样既冰山又暴力的美人,她实在消受不起。
食宴散后,赏花宴也算告一段落。
残阳几点暮色,如絮似的云朵染成微红,凉风习习。
景笙带着岭儿准备回府,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来时坐的轿子。
便寻了一个轿夫询问,对方听了她的描述斩钉截铁说两台轿子都已经走了。
一听这话,本来还兴奋着的岭儿随即愤愤道:“小姐,景清太过分了,她这根本就是欺负人,凭什么让我们走回去!”
景笙倒没想过自己这个姐姐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报复,站在门口愣了愣。
这一愣,就有轿子从景笙面前擦过。
景笙忙避让,不想轿帘一掀,露出张秀气小巧的脸蛋,正是方才那位哭哭啼啼的秋公子。
“喂,你要是没轿子坐的话,可以坐后面那个,那是小墨的,你跟轿夫说一下到哪就行了。”
没想到这位口气这么差,心倒挺善。
景笙笑着摇摇头:“两位公子先行便是,男女授受不亲,不用麻烦了。”
秋公子一挑眉,嗔道:“谁跟你说小墨在后面的轿子里了?”说着,手指前方,“喏,他在前面呢,要不是小墨说要知恩图报,我才懒得帮你呢。”
景笙顺着秋公子的手看去,刚才未曾留意,轿子前高头大马上骑的竟然是沈墨。
一拉缰绳,沈墨微微侧过身,此时他换了一身黑色骑装,长发被发带高高束在脑后,剑眉星目这才显了出来,比起初见,少了几分柔和,多了些英气。
不知是不是因为武将家庭出身,逆光看去,更是显得身材修长、英挺矫健,一瞬间让景笙竟是恍惚了时空。
见两人朝他看来,沈墨展颜一笑。
那是多少年后景笙依然记得的笑容,万千风华,只此一笑。
然而,那时景笙只是呆了一瞬,拱手对秋公子道:“这样实在麻烦,还是在下自己走的好。”
彼时,一切的故事都尚未开场,他是将军之子,她是前相庶女,几无交集。
时光荏苒,年华蹉跎,景笙回想起当日种种,也曾假设倘若晋王爷未上门提亲,倘若没去那场赏花宴,一切是否会不同,想过多次,最后也只是淡然一笑,不论如何,她做过的一切,她不曾后悔。
秋公子闻言,眉头一皱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给你轿子都不做,偏要自己走。”
景笙干笑着摇头。
秋公子“哼”了一声,拉下帘子,再不管景笙。
沈墨看过来,目光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友善的笑笑。
景笙刚想说话,袖口被拉了拉,一回头见岭儿一脸憋屈的表情:“小姐,干嘛不坐啊,你不是对那位沈公子……正好我们也可以少走点路。”
“岭儿,你在说什么啊,我不过是……”景笙斟酌了用词,“欣赏而已。你知道我不喜欢男子涂脂抹粉的娇媚模样。”
看着岭儿还是有些不甘愿的模样,景笙扬起眉,神色比起刚才同秋公子说话的样子显得飞扬的多:“好了,知道我为什么不坐他们的轿子么?”
岭儿摇头。
景笙拍拍自家侍女:“小姐今天带你去一品楼,准备好肚子吧。”
说完,也不管岭儿,带头走了出去。
岭儿走在后头,看着景笙白衣衬托下的瘦削背影,眼睛一亮又暗了下来。
一品楼,何时是得挑日子才能去的。
她从三岁被卖入景家便跟着小姐,作为嫡女侍女时也是衣着鲜亮,仆从如云,后来小姐被贬庶女,她也跟着搬进了秋竹院,世态炎凉她见识的甚至比小姐还多,愤懑过,怒骂过,甚至动手过。
却只记得小姐在油灯下为她上药时淡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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