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过了,大家又开始忙碌;昭仪开始天天打电话给我,还是一样东扯西扯。
前几天,她在电话那一头放了一首歌给我听,电话里听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也没有特别注意那首歌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个女歌手唱的,旋律带着深深的哀愁。
“你要记得喔!”
“记得什么?”
“厚!才告诉你,你马上就忘记……”昭仪在电话那一头,用很不自然的声音说。
我没听过她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感觉像是某一个替老公放洗澡水的广告。
“再说一次,我保证一定记得。”
“我说,我下礼拜就要回新竹了,我要跟你打最后一次篮球,我在篮球场等你,你一定要来喔!”
“为什么要回新竹?”
“喂……你真的没在听我说话……”
“再说一次,我真的保证一定记得。”
“我六月就毕业了,现在都已经快十月了,我还待在高雄,妈妈快骂死我了。”
“喔……对喔……”
“所以我要跟你打篮球,最后一次。”
“下礼拜几号?几点?”
“九月二十号,下午四点。”
“好,我会去。”
我挂了电话,走下阶梯准备回电信室里继续值班,旁边正在跟女朋友讲电话的学弟很顺口的说了句“我爱你”,还外加KISSBYE。
我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画面,昭仪对着大海的呐喊,那一段对着大海,开玩笑的呐喊。
“开玩笑”这三个字,在以前或许很单纯,但现在这三个字被滥用,变成是一种逃避的最佳方法,变成一种推卸责任的借口,变成是一种刺探对方的理由,变成一种掩饰不安的心态,变成一种为自己的错误脱罪的供词。
以前的小男生因为喜欢某个女生,但自己脑袋瓜子还没长全,想不出接近那个女生的好方法,当然唯一的途径就是惹她生气,让她注意自己。
你可以去扯她的辫子、打她的头、在她盼课本上画乌龟、在她的座位上放假蛇,或是用最常用、最刺激、最差眼、却也最讨打的手段,掀她裙子。
她跑去找老师告状,老师跑来骂你,你害怕,随口说出一句“我在跟她玩,我足开玩笑的”,老师不会相信,因为他(她)小时候不是掀过别人的,就是被别人掀。
老师打电话告诉家长,小朋友回家后,爸妈很严肃的询问状况,他还是用一句“我在跟她玩,我是开玩笑的”对爸妈说。
爸妈开始教训这个小男生,痛骂劝导双管齐下。
妈妈心里想着:
“完了……这小孩子像他爸爸……”
爸爸心里想着:
“嗯,他果然是我生的。”
“对着过来人扯谎是最笨的聪明人”,我曾在某篇报章杂志上看到这句话,从此发誓,我只对小朋友说谎。
但现在的开玩笑,完全跟以前的开玩笑不一样。
曾经有个新闻报导,一群高中生对一个弱智的同校女生进行性虐待,因为没有犯罪头脑,所以一群人在当天晚上就被逮捕。警察问供,要他们说出为什么要这么残害女同学。他们的回答很一致,都说是开玩笑的。
由此可见,哪天有个新闻说某个人在大马路上明目张胆地开枪把另一个人给挂了,被扭送警局之后,对着新闻媒体的镜头说他是开玩笑的,他不知道板机扣下去就会有子弹跑出来的话,我想,我们也不需要觉得太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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