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是此处的引史,聚贤楼建于前朝,已有几百年历史,楼中典藏各种珍贵书籍孤本,更是世间少有,平日里才子论会之类的活动都会在这里举行,不过几位来得不是时候,换了往日还好,今年这一届的考生都入住进了聚贤楼,楼中住所已无空余,各位怕是游赏玩就得回城中找客栈过夜才行。”
这一行人大多都是来邺城游玩的,听了到没什么不满,善意的笑道:“无妨无妨,反正这里隔皇城也不远,我们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苏谨儿自从一踏进这片竹林,整个人都变得不舒服了起来,却一路异常的没有多言。
铁面男看她脸色不太好,瞥了走在前方的几人一眼,凝声道:“怎么了?”
她环望了一眼周围绿得青翠的碧竹,微启唇正要说什么,前面的引史听到铁面男那声询问,已经回头看了过来:“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这一番动静引得大家齐齐看过来,来此的大多都是风流雅士,这行人里苏谨儿看着年龄最小,是以他们的目光中到有几分关心,苏谨儿敛了敛眸,玉笛轻击着掌心,摇头笑道:“没事,只是被这十里竹林给惊住了,这不才回过神,如此庞大的数量,种植起来想必也不是朝夕之事,前人有心了啊。”
引史诧然了下,接过话道:“非也,公子有所不知,这处在五年前原本还是十里桃花林,后来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桃木尽数枯死,聚贤楼人手不够,打理不过来,结果枯树还没处理完,没几日这一带就大量的冒出了青竹,竹子没那么娇气,我们也就任之成长成今天这般模样了。”
……一夜之间尽数枯死吗?
就算是前生今世加起来,她也没听过如此诡异的自然现象。
苏谨儿心中咯噔一跳,总觉得自己忽略掉了某个很重要的环节,但细想又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
总之,让人很不安。
引路的男侍带着他们走的是最近的一条小道,没多时就见到了聚贤楼的真面貌。
聚贤楼位于竹海的最中央,为了避免竹荫遮挡住光线,楼外二十米都没有种植青竹,而是一丛丛的花团锦簇,雪白镂空的雕花院墙,墙跟下片片不知名的星星点点,绽放出无数或白或粉的漂亮小花,不时有几只蝶儿在花丛间翩翩起舞。最高的楼阁有六层之高,层层叠叠,墨瓦朱廊,吊桥凭栏,少年学子穿梭其间,从外面看去,如画如卷,竟有几分缱绻江南的意境。
内院每天来来往往的学子都有不少,这会儿好些人却禁不住的朝某个方向看上一眼,原地失神片刻,又才游魂一样的抱着书卷离开。
顺着他们的视线所及之处,一道身影站在聚贤楼内院的杏树下,这会儿正是杏花绽放时节,雪白的花朵连成一片,风一吹过,纤嫩的花瓣飘飘扬扬的盘旋落下,铺了一地的雪白。
那是一名白衣少年。
一根深蓝色缎带在他脑后随手扎成一束,肆意洒脱,几缕墨丝寥寥垂落于脸的两侧,五官绝美精致得让女人看了都要为之嫉妒,言谈间那举手投足间的一份风流之韵,让院中的一树繁花,也衬的失了颜色。
他的身后几步之遥处,倚树而站的高大男子怀里抱着把剑,脸上戴着一张狼脸面具,看不清楚容貌,两人像是在说什么,少年突然笑了起来,那张韶颜雅容,眸中幽韵撩人,白皙如雪的脸上,桃花眸幽深而清冽,眼角微挑,顾盼间端的勾魂夺魄。
他这一笑,至少把半院子的书呆魂都勾走了。
就在大伙儿还在出神间,一名五品官员带着两名属下匆匆忙的从内院赶了出来,想是被急事绊住了,边走还边拎着袖子擦汗,他在朝堂上见过苏谨儿,自是认得的,赶忙从怀里小心的取出一枚名牌递到苏谨儿面前。“谨……苏公子,这是你的通行名牌,引史没见过你,如有冒犯之处,还望苏公子见谅。”
“无碍,我只是一时兴起过来看看,没打扰到你们就好,大人有急事就先去忙吧。”苏谨儿不在意的一笔带过,来时他们是一行人一起过来的,但进聚贤楼必须要有名贴才行,苏谨儿没料到会把关这么严,之前没有备好,这下旁人都进去了,就只剩她和子肃被拦在了外院,无法之下,只好摸出相府的信物让人递进去,好在管用。
“不打扰不打扰,苏公子能来我等再欢迎不过,下官已经命人给公子整理出了一间雅间,保准你住得舒服。”领头的官员是个急性子,放鞭炮一样说完,听到站在这里都能依稀听到的内院喧哗声,头痛的摆手道:“苏公子你不知道,会试的各项工作提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直接等着科考了,除了早上去上朝,聚贤楼里还是很清闲的,不过考生一多,总归良莠不齐,加上个个都是年少热血的儿郎,总免不了会闹出点事端,都是禁止不了的事,我管不了也懒得管,随他们折腾去。”
平日里待学子们极为严苛的管事官员亲自出来了,外院自然有有心人看着,在听到他在白衣少年面前自称下官时,心中不由齐齐惊住。
管事官员可是正五品,蒙受皇恩,领着天家俸禄,能在金銮殿上面见当今天子的!
这白衣少年究竟是何人,居然让这位大人都要自称下官!
苏谨儿‘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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