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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2页)

四下寂静,初春夜风渗透一身冷意。

一滴眼泪滑落,她低头,满身落寞溶于门外暗夜。半晌,微不可闻道:

“可我多希望自己的算计落空,多希望,他无动于衷,未曾召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除却儿女事,平生不识苦。可嘉平二年春被囚佛堂的那十几日,着实身心俱伤。而记忆中,一切有迹可循的苦痛,亦是从那时开始,起起落落。

初时并不难熬,我无知无觉地瘫伏于冰冷的石板上,在少有光亮的佛殿中昏睡、醒来,醒来、昏睡,不知今夕何夕。

而后一日,我在铺天盖地推涌而来的痛觉中惊醒,再不曾睡去。门扉缝隙中透出的光在殿中浮移,令人感知愁苦的日夜。愤懑难遣时,也挣扎起身大力叩门。每至此时,老奴嘶哑可憎的声音便会森然响起:

“夫人可回心转意了?”

一向自诩逢变不惊,以淡然为处世诫条。那时方知,所谓从容淡定,皆因历事无多而已。骤然似发狂般砸踹木门,宣泄胸中怒恚,直至疼痛难忍,精疲力竭颓然摔倒在地。与我何干?你深情一片无处以寄,与我何干?你乍失所爱恩怨纠结,与我何干?为何翻云覆雨,讹我欺我,视情视命如草芥?空旷的佛殿回荡着沉闷的撞击之声,青灯古佛前,我恨姑姑罔顾亲情,恨玄明欺人太甚,更恨命运不善,将刘家生死兴衰强系于我一身。

彼时年少气盛,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痛楚与为难。心想姑姑既这样待我,便是做下了决定,同玄明站在一处。不论她有何苦衷,听来是如何情有可原,终归无法再信任亲近。那些年岁里,我做得决绝,直到姑姑染病去世也没有道过一句原谅。如今想来,并不是不后悔的。

直到年月悠长,往事于心间浮浮沉沉,才逐渐明白,姑姑对刘玄明那一片无顾无忌的深情,似降于六月里的霜雪,不合时宜如斯,奋不顾身如斯,乃至殒身自灭,转瞬即逝。不论是千方百计让我回宫陪在他身边,还是在他耽于声色犬马之时呕心沥血料理国事,最终身染沉疴寂寞辞世,姑姑想必从不曾后悔,后悔以冰雪之躯投于炎炎炫目的日光中,一片痴心化一场空无。

后来我在自己的情事中,亦如孤独的逆旅之人在空谷中高声呼喊,听得阵阵的回响,却分不清是人是己。是才幡然醒悟,其实我与姑姑,几乎是立于同一境地里了。

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奈何,同归公子,心系他人。

若是没有司马炽,我是否还会在回宫这桩事上如此执拗?当年困于佛堂浑浑噩噩之间,我始终十分清醒地没有让自己面对这个问题。抑或是,心中早已默默答了“非也”。然而在那些冰凉的日夜里,我的确时常想起他。

我回宫之后,他“废帝”的身份上又多一条“染指”过皇妃的罪名,到那时,玄明恐怕再不会留他了吧!他的耻辱,他的伤恸,他的风流,他的爱意,还有他的兰璧,都会在一夕之间烟消云散,成为这命如蝼蚁的世间再不会记起的回忆。几年之后,我与玄明的皇子皇女承欢膝下,东陵刘氏一族兴盛无匹,一派和乐之时,偶然拂过一阵笛音,我在寝殿前的绵绵细雪中回身,看见门内案边水玉插瓶中的数枝寒梅,脑海中浮现往日,依稀也是个雪天,白袍羽冠面容清蔚的男子手执一枝红梅,施施然置于瓶中,眉目带笑问一句“好看吗?”。是时,那个人对我将不再有任何意味了吧?他会变成记忆中若隐若现的一个影子,总带着冷冽的气息,和那些不可名状的微妙情愫一道,成为我自嘲“年少无知”的谈资,如是而已。

伏卧在冻入骨髓的青石板上,我设想着这些以后,唇边扯起笑意,目中的泪却似无根之水,停止不住。原来离别,又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这一次,我甚至没有好好道别。

“今日我不在馆中,需入宫一趟。等晚间回来,再将你的药熬了送来。郎中说你是寒气侵体,吃完这几帖药想必就会好了……”

这是我入宫之前,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披衣站在窗前,没有转身,亦没有回答。我立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强抑住一声叹息,想着该再给他些时间,等过些时日总会好起来。我在这清冷的云林馆中,也好似从前一样,有一个嬉笑怒骂的伴儿。

这才想起,出门前一时大意忘了交代,如今也不知,阿锦有没有按时让他服药,他的寒症是否转好了?而后又觉得自己可笑,他将命不久矣,还管甚么劳什子的伤寒?云林馆,大约也再回不去了罢。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我与那个地方、那个人的缘分还远没有结束。

木门大开的时候,清晨的朝霞在石板上投下一缕炫目的光。

我缓缓抬头,看清逆光中站在门口的来人,不由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转头看了看一直俯视着我的慈悲菩萨,忽然觉得他俩十分相像,难怪,初进佛堂时,就觉得这菩萨怎如此面善。

来的,是司马炽。

所以,就在我拿定主意认命回宫的时候,刘玄明却改变了主意。一场残酷狩猎,就此开始。

这是头一次,我躺在他怀中,清醒着,没有醉酒,没有昏睡。

这一定也是我模样最不堪的一次,十几日仅靠佛殿一角不知何时放置的清水和偶尔出现的一点干粮过活,此时的我蓬头垢面、伤痛累累,精疲力竭。

可我靠着他的肩膊,静静看着他的侧脸,一刻也不想闭眼。

好想,用力地抱一抱他。

方才,我躺在地上吃力地抬头,看着站在晨光中,一身碧色广袖长袍亮眼得着实不像话的司马炽,忽然有些透不过气的时候,就是那样想的。

真的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他。比预想的,还要高兴。

“你的脸……”我努力抬手,轻触他嘴角一块青紫,他微微一避,轻描淡写道:“永明昨日打的。”

“永明回来了?他为何打你?”

“你声嘶至此,先别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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