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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1页)

何文雅一目十行的浏览着手上的报纸,向围在她身边的师姐妹们和坐在一旁满面急切的赵啸峰道:〃高大哥现在人在海宁,下半月会到杭州参加八大戏院举办的京戏会演!〃赵啸峰舒了口气:〃这样看来,她人还好!〃

赵文英道:〃可是她这样马不停蹄的奔波演出,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以照料她的人,迟早会累病的!〃何文雅泪已盈睫:〃我就是担心她这样……〃

陈静舟终于忍不住插口:〃大家不必太过担心,其实……督军已决定尽快动身赶往杭州,把高老板接回北平!〃许文惠心直口快的道:〃可能吗?如果师父肯回来,当初她又何必走呢?〃

陈静舟苦笑了一下:〃坦白说,督军也没有信心,可是他绝不能让高老板一个人在外飘泊,就算用抢的,他也会带高老板回来!〃

何文雅放下了报纸,沉吟的道:〃如果段军长,哦,是段督军,如果他是这样想的话,我可以断言:他绝不会成功!〃陈静舟看向她:〃那,他该怎么做呢?〃何文雅摇了摇头:〃我们都知道,高姐姐并不是心里没有段督军,她之所以要离开,我猜测……还是因为她做人的原则!高姐姐是一向不问政治,但是她为人正直,相信公理道义,自有一套行为准则,恕我直言,段督军除了是高姐姐的未婚夫之外没有一点值得高姐姐另眼相看!〃

陈静舟不禁略窘了,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所以,如果段督军是真心想和高姐姐在一起,那么他就不能再是现在的段督军,他必须有勇气和决心为了高姐姐改变,否则,他还是得不到高姐姐!〃陈静舟沉思起来。

火车再震荡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

徐华已提前起身指挥着人搬运行李衣箱,一回头,见高一鸣仍怔怔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忙折回到她的身边,低声提醒:〃高老板,到杭州了!〃

高一鸣如梦初醒般看了他一眼,这才站起来:〃哦,走吧!〃徐华担忧的看着她,一段日子以来的相处,他看得出表面上风光无限的高一鸣其实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楚,人生在世当然不可能没有忧愁苦恼,可是〃有苦难言〃却是高一鸣的悲哀所在!

她太倔强,倔强得不肯让任何人分担……这样的日子久了,就是铁人也挨不过,何况高一鸣的身体状况并不如人们所想的好呢!高一鸣向前走去,才走了两步,不知怎么就踉跄了一下,徐华忙扶住她的手臂:〃高老板,您小心啊!〃高一鸣稳定了身子,点了点头。

所谓〃近乡情更怯〃,而高一鸣的还乡已不止是情怯,还有一份深重的悲哀:故乡、故乡,故人之乡,可杭州还有谁能是她的故人?还有谁可探?纵有旧迹可寻,只怕也只是倍添凄凉罢了!

可是,当她走出站台,看到杭州的第一眼时,她还是无法抑制的激动起来:久违了的湖光山色,久违了的吴侬软语,久违了的关于幸福的记忆都在这里啊!

盛大的欢迎宴会后高一鸣并未按照当地戏院的安排休息或四处走走,而是直接开始为京戏会演做准备,将自己锁在戏院所安排的住处练功排戏,对外界的事一概不闻不问,直到汇演开始那一天。

〃高老板的《林冲夜奔》是压轴大戏,要晚上五点锺才开演呢,督军您先歇息一会吧!〃陈静舟送上一碗燕窝粥。段秋淮轻抚着报纸上高一鸣着戏装的宣传照:〃你说,她会和我回去吗?〃

陈静舟迟疑着:〃这……静舟不知道……〃段秋淮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陈静舟想了想,道:〃不过我想,督军为高老板做了这么多,高老板无论如何也会感动的!〃

段秋淮叹息:〃收敛性情、为善止恶这些都不是一时之间就可以看得到的,我哪有什么可以让她感动的呢!〃

〃起码,军长懂得反思与后悔了,这就够了!〃段秋淮:〃是吗?〃

陈静舟用力的点头,段秋淮看着他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位子安排好了吗?〃〃这里的驻军军长是您亲手带出来的人,您千叮万嘱的事情他不会办砸的!〃

〃还有多久才到五点啊?〃陈静舟看着挂表:〃只有两个小时了!可是督军,五点锺我们还不能进去,戏到中场我们才可以进去,要不然高老板再避不见面就前功尽弃了!〃〃唉……〃

高一鸣放下幕布,问陪在她身边的戏院老板道:〃怎么第一排的好位置都空着?不可能有人花了这么大一笔钱买位子却不来看戏吧!〃

戏院老板陪笑道:〃是驻扎在这里的朱军长订了这些位置,他平时不看戏的,这次是专门来捧高老板您的场的,只要您的戏开场他们自然就到了!〃高一鸣点了点头,未语,只走回镜前最后一次整理自己的戏装。

〃高老板请出场!〃

高一鸣所扮的林冲一上场立时赢得一片彩声,奇怪的是,第一排的位子仍是空无一人,戏院老板所说的专为她捧场的朱军长并未到场,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了!不过,此时此地不容高一鸣分心多想,将一切杂念抛诸脑后,高一鸣不再是高一鸣,而是被高逑所害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落难的英雄了!

〃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云低锁山河黯,疏林冷落尽雕残。往事萦怀难排遣,荒村沽酒慰愁烦!望家乡,去路远,别妻千里音书断,关山阻隔两心悬。讲什么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怀血刃未除奸!叹英雄生死离别遭危难,俺林冲刺配沧州,在这老……〃

高一鸣的眼倏地张大了:怎么可能?被一群军兵簇拥着坐到第一排正中看戏的人竟是段秋淮!两个人四目相对,似梦非梦,难辩悲喜,一时之间,全忘记了身之所在!高一鸣心中一片空白,再回神时已漏了中间一句唱词,慌忙收敛心神,接唱下来:〃怎不教人痛恨,满怀激愤问苍天!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返?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

一出戏终于有惊无险的落幕,虽然高一鸣出了这样一个纰漏,但是戏迷们的掌声与彩声仍是热烈之极!高一鸣匆匆向台下致意过就回到了后台自己独用的更衣间中平复那跳动狂乱的心!

他怎么会来杭州?他为什么要来杭州?他、他、他……满心里都是疑惑与惊痛,高一鸣已经难以自持了!泪水疯狂的滑落着,混乱了面上的妆,顾不到身上的戏装,倦倚到角落里,高一鸣从没有这样脆弱无助过,这一刻,她真的不知所措了!

不知过了多久,高一鸣终于平静了下来,几乎是木然的开始洗脸、更衣,将自己打理成平日的高一鸣:他人既已来了,她也只能去面对,逃避不是高一鸣能做的事;也许,在杭州将一切解决了更好!

如她所料,段秋淮一直在后台守候,八大戏院的老板与杭州军方的人士也都陪同在一旁。徐华忧心忡忡的迎上来,高一鸣止住了他欲出口的言语,淡淡的向众人招呼道:〃有劳各位久候,一鸣失礼了!〃

段秋淮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凝视她,此刻开口道:〃我们能在杭州见面不易,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小坐片刻吗?〃高一鸣低垂着眼帘:〃悉听尊便!〃

那是一座残破的废园。曾经气势非凡的门楼已面目全非,千疮百孔,遮挡不住里面的断壁残垣。此时又正是华灯初上,夜色昏沈之时,只看到重重树影随风摇动,沙沙之声传送入耳,倍觉凄惨!

高一鸣怔怔的望着废园……这,是她的家??她的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不知不觉,两颗珠泪夺眶而出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我们儿时在这里嬉戏时又怎么会想到我们会离开这里,一走十一年,回来后又只能看到这样的家呢?小彤子,高家百馀口人只有我们两个还在,而且在经过了十年的生离死别之后又重新得以相聚,这是老天多大的恩赐啊!人生在世,失而复得的机会能有几次?你不珍惜我,你总也要珍惜这份福缘吧?我知道过去我有很多错,可是只要你说我都会改,我真的可以改,小彤子,你信我一次,再信我这一次,行吗?〃

高一鸣缓缓的将眼光转向段秋淮,泪眼朦胧中,仍是看得清他眼中无比的诚挚、无限的深情,在这样的眼光之下,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用来反对他,而长久以来积累着的疲惫渐渐的、渐渐的泛滥,她突然不想再撑下去了,合上眼,珠泪滚落的同时,她的身子向段秋淮靠过去,就让她软弱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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