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时我才几个月大,哪里会想啊,对爸妈没有印象,所以不想。”
“啊?……”那俩人听了柏青青的话惊愕地面面相觑,真是难以置信。
“那你为什么回申城?”
“外婆去世了,我就和父母回来住在一起了,因为我的户籍在这里,一年半后要考高中啊。”
说到这里,青青想起死去的外婆,不免有些难过,声音越来越小,把头微微低下,想尽力掩饰眼中不争气的盈盈水雾。
伊洋和柏霖听到这里,忽然觉得这个文文弱弱、干干净净的小女孩还真有点可怜。于是决定和她做好朋友,青青在他们的热情感召下,浅浅地笑了笑点点头,表示默认了。
看着他们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说着笑着,心里暗暗揣度,看来多了俩伙伴以后不会寂寞了。
柏青青的小心眼里一直有点惦记那个男生,但就是不敢看他,总是刻意躲着他,小心眼里不是不想看,是害怕见到他自己脸红而出现的尴尬。
通过伊洋和柏霖,柏青青知道了那个瘦瘦的同学叫慕容楠,他原来就是本校生,前段时间生病休学,现在复读。由于他平时很酷又讲义气,很多男生追随他,女生爱慕他。另外,按照实际年龄他比他们大一岁,很多同学都喊他“楠哥”。(还有点黑社会老大的雏形!嘿嘿……)
柏青青现在又想见他,又有点怕见他,真是天不从人愿。
为了保护学生视力,班里每周都要调换座位。
周一的早上,柏青青在班长的座位表指引下,来到新座位刚刚坐下,就感觉在她的右前方有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在偷偷地眯着她,她突然之间小鹿乱撞,小心肝咚咚地快跳起来,心速加快,面红耳赤,慌乱中两只手抓住面前的一本书,不知所错地翻动着。
这一天的课堂上总有一道光芒始终没有折回,青青也在这一束忽明忽暗的光芒关顾下,恍恍惚惚地度过一天。
之后,柏青青慢慢习惯着这双盯着他的眼睛,如果哪一天感觉那道光芒不见了,她会下意识去寻找,直到看见他迈着修长腿走进教室为止,在四目交汇之前她赶紧低下头。
【2】解围
期末考试临近了,柏青青为了赶上学习进度,缩小青城与申城教材上的差距,几乎放弃了很多休息时间,早起晚睡,搞得自己头昏脑胀,上课精神不能集中。
一天下午的物理课上,物理老师在上面侃侃而谈,下面的学生有一半的人在做自己的事,睡觉的、看小说的、写其他课目作业的……
柏青青傻傻的盯着黑板,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一直无法消化老师讲的问题,听得实在是辛苦!
这时,旁边的同学向青青借用铅笔刀,青青什么都没有想,就拿起铅笔刀递给了她。
“柏青青,你给我站起来!你是从外地转来的学生,本来就需要知识衔接,可你现在却不认真听课,你到底想怎么样?明天把你家长请到学校来!现在,你给我站着听课。”
不知什么时候老师已站在了柏青青面前,一口牙齿参差不齐,还有些口臭的大嘴,操着浓重的湖北口音,在她面前上下开合,好像是气愤的直嚷嚷。
她屏住呼吸不想闻到异味,皱着眉,本能地躲着那张臭嘴,本来就害羞,现在让她站着听课,觉得真是丢死人。
她无奈地磨磨蹭蹭站起来,白里透红的小脸此时已经涨得通红,低着头,心里的委屈无法言表,眼睛里渐渐有了水雾,她赶紧把嘴巴闭得严严的,使劲咬住牙,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时,那道炯炯有神的光芒忽然暗了下来,换成一道黑影在她的左前方(几次换位后,他坐在了她的左前方)站起,挡住了午后射进的斜阳,这时全班也顷刻间安静下来。
透过余光柏青青看见那身影好似平静地在对着她说话,“你坐下吧,我来替你罚站,反正我也听得都想睡觉,站着听课提提精神。老师,我替她罚站!”后面这句话声音很洪亮,没有一点惧怕,反而有点挑衅的味道。
那位物理老师看到这种现象,先是呆愣住,然后结结巴巴地叫喊着:“慕容……慕容楠,你……你……想造反啊!”
“嘿嘿嘿,老师,您是在说我嘛?”
慕容楠一脸不屑还带着讥讽,“老师,你讲的课简直就是给我催眠,我站着听比较好,省得睡觉。我替老师考虑,劝你让柏青青坐下,他爸爸是教育局长,你欺负她,小心他爸爸找你和学校的麻烦。嘿嘿,您看着办吧。”
慕容楠的话半真半假,又像在调侃。老师被他的一番话搞糊涂了,嘴里嘟囔着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起来,本来睡觉的也被吵醒了,现在也来了精神。
柏青青一脸茫然,慢慢地抬起头,正好看见慕容楠和老师同时看着她,一张笑嘻嘻若无其事的脸,一张拧眉愤怒的脸,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慕容楠的笑眼对着水雾的大眼睛,看着已经吓得惊慌煞白的小脸,马上眯起好看的丹凤眼,微微勾起唇角,像上次一样对她笑了笑挤了挤眼,“有我在,不用怕!”。说完,还向她挑了挑脸,嘴角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来安慰她。
柏青青惊慌地嘴巴微张着,她想和老师解释什么(我爸爸不是教育局长),听到慕容楠这样说,她一时也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尴尬的场面被一阵清脆的下课铃声打破,在喧闹声中,老师愤愤地离去,柏青青被请家长的事好像也没有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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