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感到一阵恍惚。
接着,傅长宵便无知无觉地凑到了轿子门前。
“诸位想要离开,其实简单的很,只需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就能得偿所愿。”
那轿子里的声音慢条斯理,像极了诱骗小孩子的家长腔。
这让傅长宵不禁想起老爸当年装腔作势,哄骗自己的样子。
可转念一想,自打高二那年父母车祸离世,过去了整整八年,凭这声音再如何亲切熟悉,也断不可能是老爸的。
想到这,傅长宵后脖子上的伤疤突然一阵刺痛,他又隐隐觉得轿子内的声音并不熟悉,正当他在疑惑时,旁边“扑通”一下,响起个憨厚遑急的声音。
“大人!小人,小人实在是什么都没有了,求大人宽宏,怜恤小人家中尚有弱妻幼子,放我回去。”
傅长宵扫眼过去,是方才头一个逃跑的壮汉,他此刻正跪在地上求饶。
轿子里传来哈哈一笑,语气温和。
“放宽心,让你付出的代价肯定是你本就拥有,且拿得出来的……就比如,留下你的一截发。”
一截发?
只要一截头发?!
这要求令壮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啊?原来用头发丝就行了吗?”
稍一愣怔后,他笑逐颜开,忙要应承。
但是站在他身旁的青衣少年却急声拦住了他的话头。
“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擅自毁伤,你这蠢笨渔夫,难道想要忤逆亲长?”
说着,也不等壮汉辩驳,少年脸上神色变换,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竟直接向前一步,站进了轿杆里头。
少年俯身靠近轿帘,沉声道:
“你要是真的宽厚,不知可否换个条件?”
“哦?”轿内的声音陡然森冷,“既如此,那不如拿你手中的剑来换,如何?”
少年闻言冷哼一声,臂腕微抬,不知怎的抻出一把玉头剑,“只怕你要的不是一把的剑,而是我用剑的能力,让我的手再也握不住剑,对吗?”
话音刚落,就见他骤然翻脸,手里的长剑往前一递,刺向了轿帘。
傅长宵被少年的举动吓到,一个不小心扯到了脖子后的伤口,登时疼得浑身发抖。
但为了不被打斗波及,他还是强撑着哆哩哆嗦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往队伍后面退。
意外的是,前方那个少年剑速虽快,却始终刺不开轿帘。
下一秒。
他左右腾挪,前后漂移,凌厉的剑锋如奔雷疾飞,可一挨近轿子,就会被一层忽隐忽现的黑光挡住。
傅长宵瞧得分明,少年手上的玉头剑其实也是裹着光的,只是那光芒摇摇晃晃,淡如轻烟,几乎在与轿子上的黑光相接的瞬间就化作了乌有。
少年大概也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难堪之余,不由得发了狠劲,他当即低喝一声,“你们捂住耳朵快跑!”
随后使出平生绝艺,浑身上下,舞成一团剑花,紧紧缠住黑光,想要寻其破绽。
轿内忍不住发出连连赞叹。
“少年人武艺精绝,足称一流。”
可随即话锋突转,“可惜终究道行浅薄,仍属凡俗之力,实在是不堪一击。”
说罢,轿帘飘飞,一团巴掌大的黑雾一闪而出,直扑少年面门。
凛冽的杀机如寒风过境,不但迫使行人匆忙退避,就连战圈外的傅长宵都不禁产生揣揣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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