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臣跪拜叶离涵之时,沈陌迟还在看着那一抹孤独的身影,眼中有些温热。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顾及楚澜君的颜面,转身离去。
“你这是想要反吗?”楚澜君一个刀眼杀去,眼中已有怒意。
御书房中,沈陌迟跪在地上,握成拳的手在往下滴着血。楚澜君见到他时,他正在往树上发泄着怒火,他手重重地向树上击去,手背上早已经血肉模糊。
“皇上,您为何不能,怜惜她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沈陌迟想起白若娴被拖下去的模样,心中难过至极。他想象不到,白若娴一个人面对着这一切,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她眼中的笑意,他也看见了,一个人在怎样的伤害下,才能露出那种绝望的笑意。
“她的事情,不用你管。”楚澜君回以他冷漠的言语,道:“下次再如此,就别怪朕赐你毒酒一杯。”
“对于一个忤逆您的属下,您可以用一杯毒酒赐死。那对于一个爱着皇上的女人,您为何一定要让她那般没有尊严的死去?”沈陌迟几乎是嘶吼出这句话的,他从来不畏惧死亡,也不害怕触怒楚澜君。
沈陌迟的话,让楚澜君心中有些窒息,他将桌子上的杯子重重丢到地上,表面上他是动怒了。楚澜君冷笑一声,走到石头的面前,说道:“竟然知道她的朕的女人,你就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话毕,楚澜君拂袖离去。他是该,是该去看看那个伤痕累累的人儿了。她的笑意,让他一直不安到现在,楚澜君感受到心中前所未有的压抑。
当牢房的门打开的那一刻,楚澜君竟然感到心中有些痛意。
白若娴像是一直受伤的猫儿,紧紧地缩在墙角中,她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侧面对着他,身子轻颤着,却一声未哼。她带着铁链的手腕处,留下一道道血痕,地上滴满了新鲜的血,那都是从她身上留下的。
楚澜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将目光落到其它地方,示意身后的下人通通退下。牢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楚澜君走到她的身边,将一件衣袍丢掉了她瑟瑟发抖的身上。在白若娴抬起头看向他的那一刻,他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白若娴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她握住身上的衣袍,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她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欣喜,她只是艰难地挣扎了几下,然后跪到在他的身边,将头埋在地面上,不再看向他一眼。
刺耳的铁链碰撞声响起,白若娴有些眩晕,却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他面前。
楚澜君想要扶起她的身子,却在手碰上她手臂的那一刻,她吓得急忙夺开,她看着他的目光更多是畏惧与陌生。
楚澜君没有想到她会误解自己的意思,当他注意到她对他陌生的态度时,被想扶起她的手,却落到了她的下巴处。她已经消瘦的不成一人,手在下巴上可以轻易感受到她的骨头,白若娴想要躲避他,楚澜君眯了眯眼睛,手上微微施力,便听闻她痛哼出声。
“这就是,你对待主上的态度吗?”说话间,他的手在她的下巴处留下了两道青紫。白若娴伏在他脚边,没有任何言语。
冰冷的牢房中,只听闻楚澜君冷笑了一声,他半蹲下身子,手指轻轻触碰到白若娴颈处一道伤口:“你恨朕?”
本是疑问的话语,却带着肯定之意,楚澜君的手被血液弄得有些粘意,他在她的伤口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去,白若娴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上有冷汗滴落:“属下,不敢……”
白若娴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她强忍着推开他的念头,将头埋的更低,不让他看见自己疼痛的样子。可在下一刻,楚澜君托住了她的脸,他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
白若娴已经是冷汗涔涔,她的眼中没有丝毫光采。就是这样一双装载着空洞的眸子,让楚澜君心中有丝痛意,一项有洁癖的他,却将一身血污的白若娴拥进了怀里。他很少抱她。白若娴的心有那么一刻像是停止了跳动,她感受着他怀中的温度,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
“朕曾许诺满足你两个愿望,如今,还剩下一个愿望。”楚澜君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想要将她一切不好的情绪都安抚下去:“告诉朕,你还想要什么?”
只要她说一句,请饶我一命,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放过她。
白若娴从他的怀中退出,她跪行后退了几步,凌乱的头发粘在她的脸上,将她显得毫无生气。她正对着楚澜君,三叩首,她没有看向他的目光,只是盯着他衣服上的龙腾:“还请主上,善待身边人。属下承蒙主人的关照活到至今,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你已君临天下,立所爱之人为后,我的存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面对这样的回答,楚澜君有几分失望,他站起了身,指尖上还留有她的血,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那血液的逐渐冰冷,让他觉得自己正在失去什么。
他漠然地看着她,从怀中拿出一颗红药丸,丢到了她的手边:“不要再让朕失望了。”
当牢门关上的那一霎那,一滴温热的眼泪落在了白若娴的手背上,她终于抬起头,看向那个离她越来越远的身影,那个她曾经心中的神呀。她捡起了手边的毒药,跪对着楚澜君离开的方向,闭上了早已泪水模糊的眼睛。
白若娴的死讯传出去的那一刻,是在第二天的清晨,人们只听闻她的死相十分骇人,没有多少人看见她尸身被抬出去时候的样子。
即使人已经亡,但尸身还是被鞭笞,而后分尸,丢到了祁国各处。这样严厉的惩罚,白若娴还是祁国史上的第一人。
楚澜君坐在承慧宫中,看着殿下的歌舞升平,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叶离涵依偎在他的身边,笑意盈盈地为他倾酒:“皇上,让臣妾敬您一杯吧。”
入了皇宫,叶离涵不能再无礼地叫着他的名讳,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对他撒娇,甚至,比在王府时,对他更加亲昵。
楚澜君接过她手中的杯盏,对她回以一笑,他将一杯清酒饮尽,轻轻松开了怀中的人:“涵儿,今晚朕有些事情处理,你早些歇下吧。”
第99章 想要劫狱
叶离涵离开了楚澜君的怀抱,她抬头看着他起身,眼中有几分落寞。这是第几个夜晚没有再次留宿了?她心烦意乱地退下了歌女们,用手轻揉着眉心,几声轻叹传出。
白若娴醒来时,只觉得全身无力,她还记得服下药之后,那刻入骨子里的痛意。五脏六腑,像是在被火灼热着,让她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眼前陌生的陈设,让她误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可是身体上清晰的痛感,还是将她拉回现实之中。她没有死,这个念头在白若娴的脑中一闪而过,她自己都有些震惊。
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人换掉,每一处伤口都洒上了药物,白若娴用了三日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一切。当楚澜君推开门站到她面前时,她的思绪顿时停止了,愣愣地忘记了礼仪,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楚澜君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眼前地这个人儿他还没有享受够,又怎么能让她死去呢?于是,他赐给了她假死的药物,让她在沉睡中恢复精力养好身上的伤,找了一名死囚犯代替她受过。
白若娴百般无趣地走过屋中的每一个角落,熟悉这里的一切事务。她在外人眼中早已是一个死人了,所以,她不能踏出这个屋子一步,每日只能和屋中的陈设度日。
“主上,放我离开吧。”纵使知道楚澜君不可能答应,但白若娴还是这样哀求到了。
楚澜君关上了房门,看着臣服在自己面前的人,他将她拉起丢到了床上:“你应该知道朕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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