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豫匆匆给我们准备了吃喝,安排了住宿。我吃完饭,连荣享都没见,就睡着了。
这一睡,足足睡到下午两三点。一睁眼,就看到荣享,大咧咧地坐在我面前。
“荣享,你还活着,真好。”我激动地说。
“你们总算来了。”荣享淡淡地说。
“原来你在等我们。”我吃惊地问。
“不然,怎样。”荣享翻着白眼。
“我以为你离家出走,要得道成仙。”我迟疑地说。
“一言难尽呐,这地方,太艰苦了,连瓶矿泉水都没有。”荣享痛心疾地说。
“你不都停用信用卡了吗?怎么还追求这些高尚物质。”我诧异。
“切,我倒是想刷,可是这里全村就一个小店。就连信用卡都没见过。”荣享愤愤地说。
“啊,你……”我手指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在离家出走,还是在捉迷藏啊。
“那你还不早点回去,窝在这里干嘛?”我颓废地问。
“切,我倒是想,交通不便,公路被冲垮了,长途也停了。真难为程医生在这里坚持这么久。”荣享懊丧地说。
“所以,你等着我们来接你?”我呵斥道。
“不然,怎样。我自己没车,反正厉秉年闲着没事,给他找点事,也是正常的。”荣享又翻起白眼。
“程医生说你前段时间情绪很不稳定。”我不甘心的说。坚信荣享是被厉秉年在她表白后的漠然态度击伤到了极致,反而脱了。
“没有卫生巾,只有卫生纸。这是我有生以来经历的最痛苦的例假。”荣享平静地说。
我彻底痴呆了。一句话,厉秉年这么多年没有被她打垮,实属意外。
看到我有些生气,荣享体贴地说:“既然来了,就多呆几天。我带你四处走走。你不知道,这里可以逮到野鸡。你跑得比我快吧,这样我们可以改善一下伙食。啊,小河里,有时会有鱼,不过我没抓到过,没有帮手,你和伍叔叔来了,正好给我拉个大网。”荣享的抱负真多。
看着她津津有味的样子,我也在想,还好厉秉年要娶他人,不然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荣享,你太胡闹了。你不知道伍叔叔这么大年纪还为你奔波至此吗?”我责备。
“哎,这次行动完全出乎我的计划,我本意只是想从厉秉年那里诈套房子而已。”荣享一副伤心的样子。
“诈房子,你不是有套豪宅了吗?”我问。
“我现在没有车了,上班太不方便了。如果有套房子在公司附近,我就不用这么累了。”荣享耐心解释。
“你这么擅自离岗,三元马上会解雇你的。你不用为上班不便而担心了。”我没好气地说。
“谁说的,我事先请了年假的。”荣享理直气壮。
我被煞到不行。荣享果然是一代才人啊,这样有组织,有计划,有目的的离家出走,不是常人所为啊,我也不得不服。
伍叔叔找到了荣享,总算也安了心,对于我们要多呆一段时间的请求也就满口答应了。接下来的日子很轻松,每天荣享陪我游山玩水,乐不思蜀。村落虽地处偏僻,但是风景却很怡人。因为交通阻隔,程嘉豫和他陪同的医疗队也只能滞留在当地,闲着没事,他也飞快地加入我们这个团体。晚上还有伍叔叔和司机采购来的新鲜蔬菜和肉类,生活竟然也被我们改造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我暗中也试图查询了手机的未接号,无奈它早在我觉察前就耗完了电。这样也好,我也名不正言不顺地离家出走一次。让叶家人哪儿凉快,哪儿去。
每每吃完晚饭,三个人也会沿着小溪走走,夏日里的山谷,不管白日里如何热气逼人,傍晚,清冽的涧水,沁凉的空气,不时传来几声鸟鸣,一切都充满着无穷的魅力。荣享突奇想地采摘熟透的山捻子,快乐地向我们炫耀:“这可是没有任何污染的新鲜水果。”程嘉豫和我在后面缓缓跟着,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些没主题的话。山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碎石磷磷,有时又多积水,每到此时,程嘉豫总会静静地轻托起我的手,让它躺在他的掌心,默默地传递着关切。两个人不说话,又仿佛若无其事,除了慢慢前行的脚步声,就剩下浅而稳的呼吸,神奇般的默契。我有一瞬的悸动,眼底泛起别样涟漪。
“怎么了?”程嘉豫慧心地问。
“程嘉豫,这样的日子,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对不对?”我哽咽地说。
他顿住,犹豫地握紧我的手,释然地笑笑。马上又轻轻放开,温和地说:“其实什么样的日子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开心。”
我和他曾经似有似无的那段情愫,渐起于新洲的大街小巷,轻落在长长的旅途,也曾绚丽过我的生活,或许还曾浸润过我的心田,只是如月华易散。世间哪会样样都遂人愿,况且遂了这个,也许也就负了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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