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尼斯的脸刷得红到了脚趾,她牵着我的手紧张得直冒汗:“我真荣幸,您记得我的名字。”
“没什么好荣幸的,他记得所有人的名字。”我解释说。
芬尼斯的脸更红了,而他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记得你们的名字是出于回报,因为你们也记得我。”他谦和不自持,白色的长发仿佛流水一样倾泻在他的肩膀上,在整个天堂,没有一个比他看上去还完美的神了。
芬尼斯和他说话的时候,我总是在一边充当陪聊甲乙丙丁。当他把目光放下来的时候,我便不由自主地躲开。多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不敢看那双黑得如此深邃的眼睛,它们仿佛能洞察我的一切:我所想的、我所在乎的、我为之辗转不眠的。
有一天,他终于对我说出了一句只对我说的话:“忒瑞亚,看得出你不太喜欢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如果你非要这样下去,随之产生的欲|望就会成为天堂的罪恶。”
我的脸瞬间就滚烫起来。
那是他从天台上走下来,经过我的身边,突然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我眼睛只是盯着看他衣袍如清风般掠过,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我连个反驳的话都没敢说出口。芬尼斯远远地跑过来:“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瞥了她一眼:“他说你很可爱。”
那个时候,穆斯夜不但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神,也是众神之神——切奥斯很少出面来管理天堂事务,他充当着总管的职务,每天日理万机后还能拿本经书在那边玩深沉。而前者则是几千年或几万年无法见到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几乎所有的神都说切奥斯的神秘无人可及,可穆斯夜却告知众神:“关于切奥斯的行踪,我认为大家还是不要去打听的比较好。因为他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去睡觉的路上。”
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已经长大了,出于我对他的崇拜,导致我认为他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理。
因为,他对我来说是如此的遥远而神秘,他总能随便眨一下眼睛就能解决数不清的难题。而他在解决问题的时候,我和芬尼斯通常都在草地上磕着瓜子浪费生命。
直到五万年之后,他将我的发丝与他的发丝缠绕在一起,用我的圣火与他的光芒交织把那些发丝燃烧成了飞灰,他亲手将它们撒在潘底斯多湖面上,代表着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夫妻。
我觉得我的幸福像火星一样成熟地跳跃起来了。
他微笑的眼神,是和蔼的,像他用手捧起的清澈的湖水,散发着甜甜的清香。他让我喝下了他手中的湖水。
在诸神崇拜的眼光中,我昏沉沉地感应到了他的爱。他永远是微笑的,安静的,就像现在的西观。和他在一起后过了很长时间,我几乎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崇拜着他,因为不了解,所以崇拜得非常盲目。
作者有话要说:
☆、堕入地狱
他不喜欢他的宫殿太热闹。
于是,为了他,我几乎远离了我之前的所有朋友,甚至包括芬尼斯。
我现在还记得我们第一个孩子洛克斯出生的时候,他黑色的卷曲的头发,大大的瞳孔,漂亮得像一件举世无双的雕塑——跟他的父亲一样。
我知道他不喜欢小孩子缠着他,他每天都有很多事情,但依旧保持着尊贵的笑容,面对所有的神。洛克斯很调皮,当他会动会吵的时候,他就飞到他父亲身边去,然后问东问西,穆斯夜偶尔会抚摸一下洛克斯的头发:“孩子,回到你母亲身边去。”
他的话会起很大的作用,总之,洛克斯在他面前总是很乖很听话。而在我这个母亲面前,他除了捣乱似乎做不来一件正常的事。
后来,我们有了泰赫斯。
泰赫斯还在我体内的时候,我就隐隐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在最后那段时间,他把我带到了潘底斯多湖畔,说是为了我和洛克斯、腹中小生命的安危,希望我没经过他的允许,不要踏出宫殿一步。
“是因为这里将要发生什么不幸的事吗?”我觉得很不安。
“没有。恰恰相反,一切都很平静。”他吻着我的额头,手指轻轻滑过我的发际,最后往下停留在我微微隆起的腹部,“这次的小生命是个女孩,我喜欢女孩。之所以让你这么做,是因为我要出趟远门。”
“您要离开吗?”
“是的。”
我急切地问:“您要去哪里呢?什么时候回来?”
“事情办完我就会回来的。”他微笑着说,“你在这里等我。在我们的孩子出来以前,我会让她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整个世界就是她父亲创造的。”
他宁静得就仿佛是湖面,磁性的声音会让人想到安宁。我就这样送走了他,一直没觉得将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临出门的时候,亲吻了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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