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体的五官,清瘦的身躯,冷峻的气质,头发好像更短了,眼眸好像更冷峻更深了些,当然,里面蕴含的智慧也更让人畏惧。他的面容,他手心和怀里的温度,他的心跳声,简帼槿闭眼就能描述出来并如数家珍。此刻的他蹲在死者面前,前倾的动作让他的脊背驼得更深,尽管现在是六月的天气,但是清晨还是有点寒,何况昨晚才下过一场大雨,可是他依然只穿了一件衬衫。他总是这样,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以前要是她稍微穿少一点,他必定絮絮叨叨非让你穿得他满意为止。
以前,以前……是啊,这一切已经是以前了,现在就算她不擦干头发就躺着床上睡着也没有一个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更加没有一个人温柔地为她擦干头发。
简帼槿摇摇头甩开那些不搭边的回忆,努力地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案子上,不要再为过去的儿女私情执念不已了。
深呼吸,再张开眼,简帼槿又恢复了原来的简帼槿,跟着身边的同事走过去死者身边。
死者是一名看上去才二十多岁的男性,身上有明显伤痕,衣服已经浸满了血迹,有一边脸血肉模糊,样子很渗人。法医此时大概已经检查完毕,站起来,和他一同站起来的还有那个男人,霍洪没有注意到他,看见法医站起来就问,“怎样。”
“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晚凌晨一点到三点,致命伤可能是脑部受伤,具体原因要回来解剖之后才能详细说明。”
山泥倾泻发生在昨晚的四点之后,换句话说他并不是由山泥倾泻活埋而死,而是被人杀害并抛尸。
“值得注意的是他的穿着。”说话的人是刚才霍洪没有注意的那个男人,这个男人貌似存在感太低,刑警队的人都几乎没有注意到他,哦,除了简帼槿,所以此时他出声所有人都好像被吓了一跳,倒是那边刑侦队的队长路白好像很骄傲一样介绍他,“他是我们刑侦队的特邀专家,归国精英,在犯罪心理,演绎推理和逻辑推理上有着‘领头羊’称号的衾影言教授,有他的加盟,我们简直如虎添翼。”
听到衾影言这三个字的时候刑警队的人都已经呆住了,这个年轻的男人就是那个如传奇般存在的大神吗?那个破了十八年的变态连环杀手悬案的大侦探衾影言教授。简帼槿看着大家眼中熟悉的闪耀心里默默道,这才对嘛,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存在感那么点,他身上散发的光芒总是让人无法忽略,无论他到哪里,都能理所应当的让那里的人崇拜他。
路白见大家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之后就说,“衾教授,死者穿着整齐有什么问题?”
“你深夜穿着整齐去见一个陌生人吗?”冷峻的声音似乎在说“你是一个白痴吗?”
“就是说有可能是熟人作案。”被哽住的路白没有表示不满,相反好像他又给他上了一课那般感激。
“不排除是认识人的。”意思是可能凶手只是认识死者而并不熟稔。
简帼槿四处走走,希望能找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线索,不过大概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她只是想稍稍远离那个让她窒息的中心地带,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动作,每一下都让她心痛得想哭,可又必须强作坚强。
当年最后一面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如果你去了我就不会等你,回来之后无论我身边的人是谁你都无权过问,我不会等你的!”她故作清冷的对他说,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挽留这个一心出国的男人。
“嗯,我不过问,可是我会把你抢回来,无论他是谁。”一贯的强大,自负的语气。
“我们分手吧。”简帼槿说完这句之后,他头也不回得离去,直到他出国,她也再没有见过他一面。
回到刑警办公室的简帼槿好像还没有从现场回过神来,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其他人已经开始紧张的工作了,排查的排查,找资料的找资料。
在现场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证明,通知了死者的父母来公安局认尸,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那样的让人感到悲恸,凌乱的形象表示这他们的着急,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的孩子是那样的乖巧聪明,说他没有得罪什么人,为什么要造这样的罪。
可是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的警察们并没有对此表示太深的感同身受,他们领着刚刚失去生活的主心骨的可怜人办理手续。
偌大的透明黑板,上面有一张死者的照片,新鲜出炉的死者生平已经在大家手中了,其中一名刑警胡汝尼简单叙述,“死者陈平,现年二十八岁,鲜闻日报的记者,同事评价他为人友善,很少和别人发生口角之争,应该没有仇家。单身,洁身自好,私生活风评很好。在鲜闻工作五年,业绩一般,没有过人业绩。”
另一名刑警申亚胜接着说,“没有仇家,那就排除仇杀,洁身自好那就排除情杀,业绩一般,那么连被人妒忌杀害这个理由都不存在,无端端怎么会被杀。”
“无端端当然不会被杀,除非那个凶手吃饱了撑着,当然,也有变态杀手,不过变态杀手也不会随便选择受害者,哦,你可能会反驳说有随意型的变态杀手,不过我想你是想不到反驳的。”门口突然传来今天早上那个清冷的声音,大家不由回头看发声的那个男人,依旧除了简帼槿,她仍然没有放下手中的笔记录着会议上的东西。
一只白净的手穿过她的眼球,透过她的各种神经传入大脑,这是一只熟悉的手,熟悉的温度似乎透过她的肌肤渗入她全身,她条件发射般站了起来,可能是她的动作太突如其来,以致站在她后面的男人并没有反应过来而撞上了她的发顶。大家对于这一幕都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首先是衾教授的动作,后来是简帼槿的反应,不过大家都以案情为重,没有深究的打算,而简帼槿也十分感激大家没有深究。
简帼槿重新坐回去,而衾影言也没有再拿她的笔,简帼槿却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有那个动作,以前还在大学的时候,他们总是在一起自习,而她握笔的姿势总是不正确,每次他看到她不正确的握笔姿势就会纠正,刚才她的握笔姿势又错了。
衾影言随意坐了一个位置,在大大的会议桌上那张手写板上画着什么,大屏幕随着他的笔一笔一划的显示出来,只见屏幕上只有几条线,中间有一条线,两头分叉出去有几条线,在其中一头的一条线上点了一个点,标上“景”,他解释道,“这是郊区公路的分布情况,到景平村的路只有一条,而这里一整条公路,”他指着中间的那一条线,“不是没有监控就是监控坏了,看来我们的抛尸者对这一带比较熟悉。”他没有说凶手,而是说抛尸者,看来他已经有了一些结论,了解他的简帼槿心里想。“哦,顺便说一句,一般同事的说的一般都是大家共同认可的,大家认可的有两种可能,一,他藏的太深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死者的真实面貌,二,大家说的就是他本身。我想你们还要再问一下关于死者最近的情况。”
“大小尼,你们查一下这些路线的监控录像,看有什么发现,亚胜亚男你们再跑一趟鲜闻,小槿你在这里整理。”霍洪听了衾影言的话就下达了命令。大小尼指的是胡汝尼和倪宏导。
“哦不,你不用安排简帼槿的,我需要一名助手。”很明显,他的意思就是他需要简帼槿做他的助手。
“我反对,霍队,我是新人。”言下之意是她没有能力当堂堂大侦探衾影言的助手。
霍洪看一下衾影言,只见他一直盯着简帼槿,好像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一般,鉴于衾影言的威信,霍洪还是沉声道,“新人正好跟衾教授学习,并且,你需要保护衾教授的安全。”大家都知道衾教授脑子好使,可是武力却一般,曾经被凶手挟持过,命悬一线。
作者有话要说:
☆、恶人自有恶人惩
简帼槿十分不情愿的开着北京现代,撇了旁边的人一眼,十几万的北京现代还是寒酸死你。
衾影言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一直锐利如鹰的眼神看着简帼槿,似在打量她这些年的变化,她成熟了,长长的卷发让她看起来少了当年的稚嫩多了份妖娆,可是心思还是如当年那般单纯,什么心情都会在脸上表露无遗,更不说是在他面前。精致的五官依然让她成为男性欣赏的风景,追逐的对象。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份自信,让她的美貌更添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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