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焰修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但是容涧不在场,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坦白。
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以后会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现在轻易地放弃他,我一定会后悔!”
这番话的余音还在安静的书房里回荡,林陌西怔怔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心中的震撼和悸动,翻腾汹涌,简直无可言说。
阿焰竟然和容涧那小子说了一样的话
林陌西按住自己渐渐发热的眼睛,默然无语。
在一起真的那么难吗?
无非是受不住挫折,经不起苦难,消磨了勇气,忘记了誓言。
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要是有阿焰一半的勇气和决心,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呵呵”林陌西缓慢地站起身,将一半的重量给手杖支撑住,“阿焰,你要记住今天的话,你们要在一起,就好好的在一起给老头我看!”
“千万别给我嘲笑你们的机会!”
林焰修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轻哼了一声:“才不会呢,死老头!”
夜已转深。
洛杉矶街头的霓虹灯带着长远的光带绵延至远方。
容涧走在通往选手村的人行道上,周围有美国人三三两两的经过,偶尔对他这个东方人投去一抹好奇的眼光。
街上繁华而热闹,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语言,陌生的人们。
而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外来者,只有影子与他相互作伴,与周遭全然的格格不入。
容涧在十字路口的路灯下停下脚步,点了一根烟。
他这几年来极少抽烟,尼古丁的味道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下来。
夜风吹在他脸上,他揉了把脸,揉起细小的纹路。
他曾想象过无数的可能,却独独想不到竟会是这样。
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想必是后悔的容涧想着,可是他后悔的是什么呢?是自甘堕落,还是抛弃妻儿,抑或是后悔爱上林陌西?
可惜这个疑问已经永远被父亲带入坟墓之中,再也无从得知。
父亲在临死之际后悔了,那么他和林焰修呢?
容涧狠狠吸了一口烟,以现在来揣测往后,未免可笑。
“混蛋容贱起床混蛋容贱起床混蛋——”诡异的铃声伴随着震动在裤兜里狂抖,容涧掏出来看见一个陌生号码。
他迟疑一下,还是按下接听键。
“喂。”
等了片刻,那头只有些轻微的电流声。
“是谁?”容涧皱了下眉,想着该不会是什么骚扰电话吧。
他正准备挂断,手机里突然传来林陌西冷凝的声音:“年轻人可以冲动一时,不可以冲动一世!”
容涧长眉一掀,有些莫名其妙,又有点恼怒,刚欲说话,又听那边接着竟传来林焰修的声音:“我27了,已经不是年轻人了,父亲。”
怎么回事?
容涧仔细听了会,才恍然发现是对方发送过来一段语音录音。
录音还在继续,他听见林焰修越来越沉稳和坚定的话语,清晰地传递进来。
“他个性很烂,嘴巴很坏,爱偷懒,爱”
“他什么都讨厌,可是我就是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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