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杰笑了笑,没有反驳,甚至没有告诉对方手受伤的事情。
他抬头瞥一眼迷人的月色,收起电话,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此时此刻,林宅别墅里又是另一番沈默。
客厅里的长沙发,被林焰修和容涧各占一头,牛奶撒娇地叫唤了半天没人理,只好自娱自乐在沙发中间滚来滚去。
容涧收拾好的行李静悄悄放在地板上,被主人冷落。
“哼,你究竟滚是不滚?”林焰修双腿交叠靠在沙发背上,狭长的双目虚眯,斜睨著容涧,眼下倒是瞧不出半点醉酒的样子。
容涧像根木头桩子戳在那里,抿嘴不语。
林焰修一阵恼恨,眼嘴里不停:“要滚就快点,省的留下碍眼。明天早上我可就要走了,你和你家的猫别想再留下蹭吃蹭喝!”
容涧终於有了点反应,他侧过脸静静地看著他,一贯的面无表情:“按君杰的意思,我大概马上就要去上海,不会再占用你的家。”
“。。。。”林焰修一边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紧接著,容涧又一转折:“不过他明天还要过来,以免他找不到人,我跟牛奶还是勉为其难再住一晚吧。”
“靠!勉为其难你妹啊!”某一瞬间,林焰修几乎以为之前那个脑残容贱又回来了,他一阵气结,恼羞成怒地抓起牛奶的尾巴,就往容涧脸上甩过去。
“喵喵喵!!”牛奶一声惨叫,头晕目眩地被容涧接住,软软地团成一团滚到一边去了。
被当成出气筒的牛奶表示压力山大啊。
“你真的要去美国?”
在容涧深黑的眼睛注视下,林焰修有些心虚地别开脸:“。。。是我家老头订下的行程。”
容涧眼神一沈:“跟那个相亲宴有关?”
“你怎麽知道?”林焰修惊诧地看他一眼,眼珠一转,挑衅地笑道,“是啊,美国女人又火辣又热情,男人在床上也放得开,宴会上可是美人如云。”
容涧盯著他的双眼缓缓眯成两道危险的缝。
林焰修也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
两人对视一阵,容涧倏忽开口,沈沈地说:“我讨厌同性恋。。。”
心里顿时如同被闷棍一击,林焰修觉得呼吸有点困难,脸色难看得连僵硬的笑容也快挂不住了。
却听那人停顿一下,又低声说:“可我喜欢你。”
可我喜欢你。。。
喜欢你。。。
这几个音节好像卡了壳的录音机,不停地在林焰修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
容涧突如其来的告白,轰得让他傻了一样愣在原地,半天都还反应不过来。
容涧依旧静静的,看他呆呆地瞪大眼,然後脸颊上的红晕蔓延到脖子根,不觉有些好笑。
“你、你刚刚说什麽?!”
林焰修突然腾地一下坐直,差点没跳起来,似乎立刻就想冲他扑上去,但是到底忍耐下来。
认识这家夥这麽多年,老天有多高,容涧就有多闷骚。
叫他说出这麽直白的示爱语言,莫说眼下这个恢复记忆的,就连之前那个脑残版容涧,都抠得要命,林焰修也就顶多在梦里想想而已。
可现在他居然说了──甚至是在恢复记忆、两人差点闹翻的情况下,还是说出来了!
先来点提示成不成啊?!
真他妈的要命啊!
林焰修涨红了一张俊脸,紧盯著对方的眼神有些紧张,连手脚都忘记了该怎麽摆才好。
紧张源自於期待,不可置信中又透著小心翼翼,他深刻明白什麽叫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可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才发现对容涧的感情早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即使失望了无数次,只要稍微看到一丝希望,仍然禁不住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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