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追到半路纷纷止步,目光四处张望,却没找到跟踪的那抹身影,他们面面相觑,似是无措,其中一人眼神点了点周围,那群人分成三路搜寻起来。
此时的沈书穆背着肖婉婉回到了养心殿那边,底下的曹侍卫见王爷回来,赶紧迎了上去,沈书穆蹲身放下了肖婉婉,后者安静地站在他身旁,像只乖巧的小猫似的。
可沈书穆余光瞄到了不远处地上的头颅,微微敛眉,转身挡住了肖婉婉的视线,几乎是将她按在怀里,伸手抚了抚她乱糟糟的头发,随意地捋了捋,表情认真:“王妃,你头发乱了。”
鼻间萦绕着反派身上的血腥味,她的额头差不多贴在反派的胸膛上,隔着湿漉漉的衣物,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跳得有些急促,感受到他的手在抚平她的乱发,肖婉婉乖乖地站在他怀里,耳尖渐渐红了。
“王爷,已拿下所有叛徒。”曹侍卫扶手汇报着。
“这里处理一下。”沈书穆吩咐道,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颇有深意。
“属下明白。”曹侍卫看懂了王爷的暗示,慢慢退了下去,吩咐侍卫将可怖的头颅处理掉,曹侍卫押着剩下的叛徒离开了。
见曹侍卫处理完毕,沈书穆立即收了手,微侧身望了一眼基台,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可他又回眸深深地看向肖婉婉,留她一人在这里不安全。
突然,从远处的殿顶上跃过一抹轻盈的身影,正往基台上赶去,肖婉婉瞥见那身黄色宫服,顿时知道了那是姒魅。
只是那身影刚停到基台边墙上,底下射出一支利箭刺穿她的后背,那身影微微颤动了下,往后倒去,从基台上摔落下来,重重地跌在地上,嘴角溢出几丝血,痛得她没了知觉,双目朦胧地望着黑色的夜,眼角流出一滴泪,渐渐没了呼吸。
飞蛾扑火,结局已定。
肖婉婉默默看了姒魅几眼,眼眸晦涩不明,又被身旁的沈书穆搂着腰带到了基台,在那她瞧见了沈钰惶的尸体,苟屈着身子倒在地上,脸色青灰,仿佛死前受了极大的折磨。
瞧着这番景象,沈书穆敛眉稍稍回头望了殿楼上的暗处一眼,父皇已经走了,但此时沈书穆的心愈发凉薄冷漠。
能算计到亲生儿子身上,他的父皇真是掌控棋局的精湛高手。
不知自己是否也是父皇算计的棋子之一呢?沈书穆鄙夷了下,眼中极其不屑,微翘的嘴角上撇,显出几分轻蔑。
而后他转身蹲了下去,肖婉婉自觉的趴了上去,额前的碎发被寒风吹得乱糟糟的,她将脑袋贴在反派的背上,跟着反派跃过一道道梁顶,沿着檐壁快速移动,朝芫禧殿的方向跑去。
“冷吗?”突然反派回头问了她一句。
这话将她渐渐升起的睡意打散,肖婉婉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今日的萧婉婉格外安静乖巧,连话也少了许多,往常她总是话多笑容也多的,沈书穆默默扭头瞧了身后的少女一眼,却看不到她的脸色,只能看到她黑乎乎的脑袋,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许是被吓到了,沈书穆突然后悔带她回养心殿了,经过艳花园时,沈书穆刚才的思绪全无,神经紧绷起来,眉梢微微拧起,托着背上的肖婉婉放了下来,将她安置在楼顶上的隐蔽处,自己纵身跃下,蹑足而行,像偷袭猎物的虎豹似的,悄悄靠近。
趴在檐壁上,肖婉婉看见了底下那一幕,眉头微蹙,犀利的目光落在被刘瑜掐脖的苏清雅身上,女主紧蹙眉头,面色红青,朝对面的沈嘉定直摇头,而一旁的沈嘉定一伙人被十几个影卫紧紧围住,刘瑜料沈嘉定不敢还手,便吩咐影卫随时准备动手。
“殿下,再不放下手里的刀,别怪老臣要了苏小姐的命。”刘瑜威胁道,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苏清雅猛地咳了起来,嘶哑难耐,像是被断了气那般。
只是她眼眸冷清清地盯着沈嘉定,没有一丝怯意,一副坦然面对自己生死的从容气魄。
沈嘉定眼角余光瞥到了书穆的身影,得到了书穆的暗示,顿时放下悬着的心,对上刘瑜暗沉的眼眸,扔下了手里的刀剑,不紧不慢地说道:“让他们退下,孤自己走过去。”
“殿下,不可啊!”身边的小卓子惊道,伸手挡住了殿下的去路。
“属下愿陪殿下赴死。”侍卫们纷纷跪了下来,想阻止殿下的做法。
“孤心意已决,尔等退下。”沈嘉定沉声道,慢慢走了出去。
眼见效果成效,刘瑜松了松手上的力度,苏清雅喉咙灌了一口气,眼神冷漠地斜着沈嘉定,语气疏离道:“殿下这般做法,是想让臣女陷入不仁不义之地!臣女担当不起,望殿下拿起武器继续战斗,切莫信了贼人的谎话。”
沈嘉定明白她的话语之意,眼神坚定地向她走去,可当看到苏清雅红了眼时,沈嘉定还是顿了下,眼眸微眯,心被什么揪了似的,隐隐发痛。
瞧着殿下这般心疼的模样,刘瑜心中暗喜,他望着手中的香饽饽,觉得把柄在手,沈嘉定也逃不了哪里去,却不知危险悄悄降临,沈书穆身子闪到刘瑜身侧,持着匕首刺入他的右臂,见他松开苏清雅的脖子,沈书穆眼神不耐地伸手甩开了苏清雅,女主被他甩在地上,脸色有些错愕。
默默看戏的肖婉婉瞧着反派这副直男的动作抿嘴摇头:“……”
面对沈书穆的猛烈攻击,逼得刘瑜连连后退,老褚见此赶紧过去帮忙,沈书穆不屑地扫了他俩几眼,将手里的匕首插回腰间,抽出长剑扑身攻去,刀剑相撞,闪出几丝火光,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沈嘉定急忙上前扶起苏清雅,细细察看她的伤口,后者推开他,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殿下,臣女无碍。”语气疏离清淡。
沈嘉定轻声解释道:“孤刚才的话是让刘瑜分心,好让书穆找准时机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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