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戚宝山请道士为干儿子起一个学名,另外拟定一个吉利的出生年月生辰八字,给干儿子上户口和打身份证件时有用。
&esp;&esp;道士在莲花台上打坐,焚着香炉,睁开松软耷拉的眼皮,瞅着少年小刀,很久都不吭声。
&esp;&esp;“道长,怎样?我这儿子,应当取个什么名字吉利?”戚爷问道。
&esp;&esp;“没什么吉利不吉利,这孩子的名字,是一个‘逍’字,逍遥的逍。”那道士念念有词。
&esp;&esp;“逍遥的逍……那,就应当叫严逍?”戚爷认真地确认一遍。这个字的发音还挺顺耳。
&esp;&esp;“就是逍字,只能用这个字,不必想了。”道士口吻笃定。
&esp;&esp;“再请道长给我儿请一份吉祥的生辰八字?”戚爷对干儿子是真心爱护和在意,恭敬地对道士欠身。
&esp;&esp;那牛鼻子老道当真是从两枚鼻孔里喷出一股气焰,哼了一句:“没什么吉祥不吉祥的,生辰八字早已天定,不是由贫道来定。你爱儿的命就是这般,命不由人,人强亦胜不过天意啊!”
&esp;&esp;老道士在纸上写下了“1988年7月9日”这个阳历生辰,面容即刻现出极度悲苦的神色。这老家伙脸庞上的纹路一道一道垂落下去,没由来地透着心酸,唉声叹气盯着严小刀盯了许久:“你收养的这儿子出身名门望族,不是池中俗物,注定命硬坎坷,我也泄露了天机,我命不久啦!”
&esp;&esp;不久之后,老道士果然羽化升天,死翘了。
&esp;&esp;戚爷特意携着干儿子前去祭奠,为那道长的风光大葬捐了全部的花销。
&esp;&esp;……
&esp;&esp;……
&esp;&esp;“燕城十二少”名册典籍中,最终确认十名实质的受害者,只有两个少年因某些偶然奇情的因素,万分幸运逃脱魔掌流落在外,如今真相大白。
&esp;&esp;至于名叫“韩逍”的少年当初怎么遗落到村庄旁的公路上,对往事还能留有多少记忆,就只能依靠警方坚持不懈地继续深挖调查,这孩子背后真正的家世。
&esp;&esp;流荡到农村路边的孤儿小刀,最终取名严逍,一直用着“1988年7月9日”这个他真实的生日,走过十余年坦荡的悲欢。他如今终于在自己面前,翻开了这本七拼八凑打着陈年补丁的命运书,重新揭开支离破碎令人痛心的湖光塔影
&esp;&esp;盛夏时节,燕大校园笼罩在酷热暑气中,呈现一片湖光树影的俊秀景致。
&esp;&esp;学校里学生都已放假回家,有些出外打工实习,做家教挣钱。校园里却丝毫不见冷清,轿车在教学楼之间的窄马路上贴身拥挤着,自行车见缝插针地迂回穿梭。人流熙熙攘攘,水果摊位和超市十分热闹。
&esp;&esp;这是燕城最负声望的高等学府,各地人才暑期交流学习的流水集散地。平时没有机会考取并常驻这所大学的学生,趁着暑期千里迢迢北上,在湖光倒映着塔影的校园内游历一番,也算开阔眼界增长见识。
&esp;&esp;轿车停在西门外的街道旁,不能再往里闯了。车上人于是全部下来,步行进入校园。
&esp;&esp;陈瑾和齐雁轩并肩走在前面,往来的人流和景致风物让两个小年轻儿的眼花缭乱,四只眼乱瞟。两人不时地飞快对视,用手掌中指关节偶尔悄悄碰触对方,眼含初来乍到的新鲜和兴奋。
&esp;&esp;陈瑾扛着一个大行李包,严小刀跟在身后默不作声走着,主动帮拎另一件行李。严小刀从医院病号房里被放出来,仍然是警局随传随到的身份,按规矩不准离开家门口,今天就是专程出来晒太阳见人。
&esp;&esp;严小刀旁边走的是凌河。凌河负责驾车,从火车站接送那两位远道而来的小朋友到达校园。
&esp;&esp;齐雁轩走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很有礼貌:“小刀哥阿凌哥,谢谢您俩,这么远还接送我们过来。”
&esp;&esp;严小刀大步走着,面上淡淡一笑:“谢什么?你两个小子大老远过来一趟,人生地不熟,哪能不接送?”
&esp;&esp;凌河问:“宿舍都联系好了?有床位吗?”
&esp;&esp;“联系好了!”齐雁轩乖巧地点头,“同学的哥是燕大高材生,借给我们床位睡。”
&esp;&esp;“睡了高材生的床,没准儿能给你们俩涨几分学霸气质!”凌河逗那俩年轻的。
&esp;&esp;“啊……是么,能吗?”齐雁轩再次转回头来,福至心灵般的上下打量严总,很想笑,“能涨出学霸气么?”
&esp;&esp;凌河也瞟严小刀。
&esp;&esp;严小刀眼望着别处,视线明显游离,心不在焉:“……”
&esp;&esp;很用功努力的小齐同学,是暑期过来燕大上补习班辅导班的。这类补习班以名师名校为吸引眼球的噱头,是否真正有用很难说,对病急投医的学生们从心理上确实有安慰和镀金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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