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梁董事长虽然痛骂儿子,事到临头仍然要保住梁有晖,这毕竟是他的独子兼继承人,他在海外还藏匿了部分财富和房产。
&esp;&esp;祸害别人家儿子的时候心冷手黑,如今轮到自家儿子,血肉相连,原来他也知道疼了。
&esp;&esp;梁董事长将一切提前安排妥当,特意叮嘱梁有晖:“手机关机,路上不准开机,坚决不准给我打电话,出境之后才能联系,明白了吗?”
&esp;&esp;梁有晖被几名保镖塞进车子,一路直奔燕城机场。
&esp;&esp;才开出不远,梁有晖撩开他的大双眼皮,提溜溜地瞅着身边两名保镖,吭气说:“我憋尿了,我要上厕所。”
&esp;&esp;黑衣保镖对付这位少爷早有准备,从座位底下拎出一只大号尿壶。
&esp;&esp;梁有晖一看就炸毛了:“我、我、我用尿壶尿不出来!”
&esp;&esp;黑衣保镖说:“我们还准备了塑料排泄袋。”
&esp;&esp;梁有晖说:“我快要尿裤子了,快、停、车!”
&esp;&esp;车子被迫停在路边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口,让梁少进去解手。梁有晖心心念念都不想离开,他当然不是要尿裤子。他躲在厕所隔间内,开机拨通了薛队长的电话。
&esp;&esp;梁有晖说:“哥,我要走了。”
&esp;&esp;梁少此时心里想的是,咱俩说好了你要跟我在一起呢,可是我现在要被迫离开。
&esp;&esp;薛谦在电话里劈头盖脸问道:“你要走哪去?”
&esp;&esp;梁有晖坦白道:“我爸让我立刻飞新加坡,现在就去机场。他不让我跟你联系,还不让我开机打电话,可我还是想告诉你。”
&esp;&esp;经验丰富的薛谦立刻也警觉了:“你爸不让你打电话,你还敢开机给我打电话?!”
&esp;&esp;梁有晖小声哼唧:“……他就是拦着不想让咱俩好。”
&esp;&esp;“白痴!”薛谦脱口骂道,“你爸是保着你的小命怕你让人给灭了!他毕竟是你亲爹,他专门害别人又不会害你!”
&esp;&esp;薛谦此时就站在临湾5号码头警戒包围圈中,头顶笼罩的是海湾上空的晨曦,周身带着湿润雾气。一夜未眠,他眼底布满血丝,下眼圈发黑,指挥车的车窗外面一地烟头。
&esp;&esp;薛谦讲话一向很冲,脑筋还是好使的,梁董事长这时急不可耐地送儿子出国,就是自知兜不住事了在劫难逃,在覆灭的前夕准备撒丫子跑路。梁通一定预感有人要对他们父子不利,梁有晖这小白痴,岂不就是砧板上一块肥肉等待被人宰割?
&esp;&esp;“有晖你现在在哪?”薛谦问。
&esp;&esp;“就在高速口上一个便利店,我还没上机场高速呢。”梁有晖回答。
&esp;&esp;“如果有人想要捉你,你现在已经被定位和监听了。既然已经这样,你现在立即上车,不要上机场高速,你现在立刻走燕津高速的入口,你到我这里来!”薛谦判断形势,梁有晖所在位置正好靠近燕津交界,总之离得不远,还有逃脱的希望。
&esp;&esp;“上了高速路你就全速往省界的方向开,不要拖延不要回头,明白吗!我在省界这边等你!!”薛谦大声叮嘱。
&esp;&esp;梁有晖这一路也如惊弓之鸟,吓飞了魂一般,车辆疯狂地往燕津省界方向狂奔。
&esp;&esp;他也不清楚究竟有没有人追捕他,他无法确定。他也没胆量慢悠悠停下车来,找后面某几辆看起来贼头贼脑的黑车攀谈并互致问候,问问对方是谁派来的。
&esp;&esp;或许就是专案组的人马,或许是背后更严酷的势力。总之,梁少爷一路马不停蹄头也不回地狂奔,车辆在高速路上绕着八字呼啸,眼瞧着距离省界收费站的牌楼式建筑物越来越近。
&esp;&esp;有些事想起来很可笑,前些日子薛队长就是走这条高速公路,百里追击通缉犯郭兆斌。
&esp;&esp;今天,梁有晖还是走这条高速公路,逃避后方的抓捕。方向恰好相反,但目标都是越过省界投入心目中这块“安全岛”的怀抱。
&esp;&esp;前方收费站的金色大字招牌在阳光下反光,十分刺眼,让梁有晖感到眼球刺痛而湿润,然后发觉,是他自己紧张激动得快哭了。
&esp;&esp;亲爹都靠不住了,他却觉着还是有一个人靠得住的。
&esp;&esp;收费站之后就是当地交警的车辆,雄赳赳地一字排开,看起来恭候多时了。
&esp;&esp;梁有晖在车内胆战心惊,心存疑虑以为下一秒就要被拎出车厢拘捕。那些警帽拿出照片仔细辨认过后,默不吭声也不说废话,一挥手将他放行了。
&esp;&esp;梁有晖就这样侥幸逃过省界,回头望向身后,确实有两辆黑车被阻截拦住了……
&esp;&esp;梁大少爷捂住脸,心有余悸,狠命地揉揉自己的脸,再揉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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