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甲氏到了自己的地盘,这才神色一松,叹道:“你此番确是惹祸上身了。”
随侍众人忙奉上交梨火枣等果品,随即识趣的退了下去。
宁远笑道:“不瞒你知道,我与北斗众星神本就有些龃龉,便是今日不助文昌星君,文曲星君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瞧。”
说罢,便将鸟身节气神相飞出,脑后一轮星盘熠熠生辉,却是分润了北斗众星的季节变换之权。
庆甲氏见星盘中四灵二十八星宿皆备,与二十四节气相辅相成,不由笑道:“妙极,妙极,以节气四季之权辅佐稷神之位,已是脱离桎梏另辟蹊径,不受天时所限。假以时日,说不得有望帝君之位!”
也不劝宁远置身事外了,反而出主意道:“正巧赶上个好机会,你可知道南方饥荒之事?”
宁远道:“有所耳闻,不知社神此言何意?”
“蝗灾旱灾乃是天数,我等若是擅加干预却有些妨碍,反折了自身功德气数。”
庆甲氏说到此处显得有些眉飞色舞,“可若是人道气运所请便无妨了,你正当其时,借人道之力夺了这四季职权也使得。”
天象气候之权柄大多掌握在天神手中,雨水阴晴对众地神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即使位阶相等,无形中地神却矮了天神两分。
宁远曾在一方世界化育数种作物,活人无数,这稷神之位实也当的。以他的品级,若真从北斗众星神手中夺过四季职权,那可不是小打小闹那么简单,地神一方便多了几分底气。
闻言便笑道:“就等着这个时机,南部各地久未降雨,又有蝗神作祟,怕是朝廷不日便要举行祭祀大典,我正好借机插手。”
社稷二神乃是正祀,在国祚神坛中也有供奉,平日里岁末大祭每每不忘奉上香火,到时候自然会求到他们身上。
至于文昌文曲二星之争,却也是恰逢其时。
所谓乱世重武,盛世重文。两位星君自然不愿意看到即将到来的乱世延续太久,以免礼乐崩坏,失了底蕴,错过好不容易才有的晋升之机。
可以想见的,二位文道主宰必然会暂时联手,瞅准机会下注入场,结束这场逐鹿之战。
宁远倒没有站队的意思,只是北斗众星迟早要与他为难,做过一场以定四季变换神权的主次之分,那与北斗不对付的南斗便可引以为援!
有了这个人情,想来文昌星君也很乐意拖文曲星君后腿,让宁远能更游刃有余。
不过此中缘由却不好细说,以免漏了底细,横生变数。
庆甲氏只觉宁远心思缜密,非是池中之物,当下便起了深交之意。
“你既有主意便好,我只等着看北斗众星君出糗就是了。”
说罢,招来府中长史吩咐了几句,没过多久就见那长史取了只绿意盎然的竹篓过来。
庆甲氏指着竹篓道:“这是我近日新得的,你且看看成色如何?”
长史会意,揭开竹篓让宁远过目。
只见竹篓中是一对用红线绑住的童男童女,二人抱在一起,泪眼婆娑的看着宁远。
饶是宁远见识广博,一见之下却也怔了怔。只因此二人非是血肉之躯,而是草木菁英所化,竹篓刚一揭开就嗅得一阵浓郁的芝草药香,竟是得道的人参与灵芝!
这等生出灵智的宝药药效惊人,便是凡夫俗子吃了也能白日飞升,一经面世便会惹来觊觎,罕至消息。
庆甲氏笑道:“也是巧了,当日我正好访友,他们二人循着戊土癸水之精钻进殿中宝库,差点儿将我宝库中三百载所藏败了个干净。”
“草木之属开启灵智着实不易,我也不忍取了他们性命,便将他们拘了来照料府中花草。只是我到底不耐与药石丹汞打交道,留下他们属实是明珠暗投,不如赠与你,物尽其用的好。”
草木成精不易,除了沐浴日月精华、汲取天地灵气之外,还需有机缘相佐方可功成。如人参灵芝这等能合药炼丹的草木,少有不被摘去炼药的,除非是昆仑、蓬莱、瀛洲这等仙家福地,人间少有敢露出行迹的。
沉吟片刻,宁远笑道:“却是不好白得这个便宜,我便以此物相酬,也好全了这段缘分。”
当即显现药王相,那人参娃娃与灵芝娃娃受神光一照,当即安分下来,露出些许亲近之意。当即便伸手一指,退去红绳,将两个草木精灵收入药王相灵芝冠上的水玉中。
又将手一翻,显出一枚玉质果实,正是施安乐菩萨手中尊胜河子果枝受太阴真水沃灌滋养所结,服之可涤荡魂体转化清灵之躯,可称鬼仙一流。
庆甲氏也不推辞,收下玉实道:“不知你接下来又是作何打算?可有需要我帮忙的?”
宁远摇头,“多谢好意,只需静候时机便好。”
庆甲氏点点头,又招呼宁远品鉴府中酒菜,二人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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