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风和日丽,一群身着青衫的书生结伴踏青,对这漫山碧透、芳菲清景吟诗作赋,热闹非凡。
此时山中盛景当属荷花,叠水山本就清泉小潭密布,夏日里是个最适合不过的消暑之处,常有人登山赏景避暑。
宁远忙活了这些时日,也是心神俱疲。从小荷才露尖尖角到如今的接天莲叶无穷碧,那旱魃之事总算是告一段落,只等有朝一日王朝更替,以完命定之劫便可重得自由。
观景楼外阳光正好,满池菡萏馨香醉人,倒也让人见之心喜,不忍辜负。
“大士。”
顾维钧拨开莲梗,笑道:“城中教谕祭酒要在山中举办文会,倒是热闹的很,大士可有兴致移步一观?”
宁远心中好笑,自那日水府一别,顾维钧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了些微妙的转变,平日里会有意识的避着自己,连饭食都是家人仆从送来,今日怎的出言邀约?
怕是有人想着调虎离山,检查水脉中有无被人探知的痕迹吧。
叠水山下的水网交织勾连,隐隐结成阵势。若有人破开岩层入得古墓中,必会引起水脉感应,让佘邑知晓。
不过宁远早有计较,以月华为媒介行事,没露出丝毫破绽。
想来那佘邑心中仍是不安,毕竟摩尼珠本是佛家法宝,说不准就和宁远有些缘法,让他一窥其中究竟,到时候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打又打不过,也只能用这种伎俩把宁远支走了。
宁远心里如同明镜一样,只是笑着说道:“我正愁这几日闲来无事,如此最好不过了。”
顾维钧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主动在前方引路。
此时正值盛夏时节,山中草木葳蕤,美不胜收。
二人并未乘坐车辇,在林中小道上缓步而行。及到一处清澈的小河边上,一座造型古朴的石桥架在水上,桥上长着青苔,又有一些藤萝顺着桥拱垂下,在水面上划出道道波纹。
绕过几处翠竹,便来到一处临水小亭之上。
亭中早已有数十人端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披神光,凛然不可侵犯,竟都是名列天籍的地只。
“守义伯可是来的晚了,该自罚三杯才是。”
亭中有个身穿儒袍的老者朗声道:“你是此地主人,却是为何来迟啊?还累得我等替你招待诸位同道。若是不把其中因缘分说清楚,老朽定不饶你。”
守义伯乃是顾维钧的封诰,这老者虽如是说,却没有真要责怪他的意思,只是调侃罢了。
顾维钧也不推辞,自饮三杯向众神告罪。亭中众神纷纷调笑几句,随即看向顾维钧身后的宁远。
只一眼,众神便都微微变色。只见宁远脑后一轮功德金轮几乎要凝为实质,无数宝相花从虚空中洒落,周身更是隐隐有八部护法神侍卫左右,不同凡俗。
儒衫老者正了正衣冠,起身向宁远施礼。
“在下黄山公,见过大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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