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宁远也就不多费口舌,先手底下见真招,分出胜负再分辩。
鸟身节气神相飞出,脑后悬着的星图一转,北方玄武飞出,将这片山水尽皆冻住。
那水神道行并不比即将飞升的白寄真弱,又因神道先天上的优势,法力积累远胜于她。
这水神周身水光潋潋,散为阴晦水汽汇入风中。
刚才还是艳阳晴天,这会儿就已经乌云密布,将要下雨了。
漫天雷电落入水神手中,却是一枚碗口大小的引雷珠。这引雷珠电光烁烁,晶莹透亮,炸起一团团雷火朝着宁远袭来。
施安乐菩萨相从虚空中走出,将手中尊胜河子果枝掷出。果枝落地生根,化作一株娑罗无忧树将整座叠水山护住;又祭起手中金钵,将满天雷火尽数收取。
娑罗无忧树将此地水脉阻断,池上水浪为之一顿,威势大减。
宁远也不想下死手,擅杀水神可是会直达天听的大事,更不必说还要折损功德,背负业力因果。
金钵在半空打了个转,凭空将水神摄走。
此二宝乃是天主所赠,前身乃是分海所用的手杖与盛有无尽能量的罐子,后又经众佛菩萨愿力加持洗练,改头换面成了佛门之宝,为施安乐菩萨所掌。
落入金钵中的水神仍不罢休,雷火不断轰击,却都被钵中真水化去。
他一身神力被金钵反向抽取,很快就无力施为,隐隐有化出原形的迹象。
宁远微微挑眉,这却是个意外发现。谁能想到当日走水失败的黑蛟竟是受了神职,成了江中水神。
难怪众人苦寻不得,这便是所谓的堂下何人状告本官了。
“水君容禀,此事确有误会。非是我等伤了水君座下统领,而是它主动出手,我等不过是为自保罢了。”
那黑蛟虽是个暴烈的性子,却也非是那等冥顽不灵的,否则也不会为了避险活命接过神职了。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也只有低头这一个选择。
顾维钧没料到宁远手段如此厉害,三两下就把这水神收拾了,忙上前打圆场:“水神真真是错怪我这客人了,此乃内侄所请的贵客,是有德大士,怎会平白无故伤人?”
这话说的倒巧,既给了这水神台阶下,也让宁远不好再追究什么。
水神扯出勉强的笑容,服软道:“此番却是我言行无状,冲撞了大士,还请大士宽恕则个。”
宁远见他已经低头,便将金钵翻转,把他放了出来。
这水神见宁远脑后佛门法相庄严,也就没了报复之心。不说站在宁远身后的佛门,他本身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此等功果本就在自己之上,安敢等闲视之?
既是真有误会,实在不必争一时之意气惹下这等大敌。
当下便深深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大士,在下平阳江水伯佘邑,在此见礼了。”
“不必多礼。”
宁远笑道:“我受了天职,入瘟部正神籍,名录天册。算起来和水伯也是同僚。”
佘邑以水神神印相感,果然发现宁远也是神道中人,顿时心中一宽,只觉得此番自己实在是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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