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这样淡薄么?除却亲人以外,没有人会无端端的对你好,若是幸运的,或许会遇到一两个知心朋友。我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我这辈子有太多的不幸,童年的不幸,感情的不幸。
我讨厌怨天尤人,自己心底里却就是这样一个人,伤春悲秋,怨天尤人,期期艾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着眼前这个我曾经深爱,却伤害我至深的男人,我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语气不自觉的淡漠:“好久不见。”
傅天华眼底里掠过一丝愕然,是我的淡漠让他愕然么?倘若我见了他,就痛到发疯才算正常么?
我已经为他发过一次疯,再不愿有第二次,避免重蹈覆辙唯有离得他远远的,收起自己那颗脆弱的心,收不起来,便让伤疤将它层层包裹,包裹到坚硬而密不透风。
傅天华愕然过后,便是他一贯的厚脸皮,将我伤到了这样份儿上,他还能笑着对我们发出邀请:“夕姐,小锦,过几天我生日,有空来玩儿么?”
“小锦刚刚康复不久,实在不适合那种场合,我们就不去了,谢谢你的邀请。”韩夕对他说话也变得很客气,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寒到了骨子里。
韩夕是话里有话,拐弯抹角的告诉他,你把人给伤成这样了,还有脸邀请人家参加你生日宴会。
这一瞬间,我觉得我其实是很幸福的,至少我现在是幸福的。前头的十几年,我过得很苦,而今,一切的苦难都过去了,我还有家,我还有家人。
仗着有个能为我遮风挡雨的姐姐,有个不惧怕恶势力的家,好像……我们家就是恶势力,总之,无论如何,我神经质的放肆了一回,堆着满脸虚伪的笑容对傅天华说:“我身体不好,傅先生的寿宴肯定是去不了了,不过傅先生的丧宴,倒是有机会参加的。”
可想而知,傅天华的脸色有多难看,神情尴尬至极,站在他身边的郁明珠手不自觉的拽紧了,看得出来,她想发火,奈何韩夕在,她不敢发火,就是没有韩夕在,她也未必敢发火。
我第一次感觉到,家里有点儿底子就是不一样,对付傅天华和郁明珠这种人,就得无耻的欺软怕硬。
“小锦……”傅天华大概是又想和我说什么虚伪的话。
不等他开口,我便拉着韩夕道:“姐,咱们走吧,我不喜欢这里的味道。”
“好。”韩夕那双明眸美目略含笑意,柔声作答。
转身之时,我都可以想象得到背后那一对男女脸上的神情。和傅天华在一起那么久,我还当真学到了一些东西,对于贱人,面子里子都不留,他们本身就不要脸,何必要给他们脸,假脸贴上去只会让人更恶心。
走出了一些距离,韩夕忍不住笑了,问我道:“舒坦了?”
我点点头:“的确舒服了不少。”
韩夕拍拍我的肩膀:“舒服了就好,要是不舒坦,姐让翊哥哥找个理由揍他们一顿……直接给打残废了,看他们还出来蹦达……”
“那倒犯不着。”我不觉笑了,韩夕其实并不像外面的人看来那么女王,那么的强悍,或者说那么有距离感。
平日里的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会讲八卦,会看偶像剧,会想着法子捉弄别人。只是,偶尔她会坐在院子里,对着一盆花发呆,就像我对着我卧室里的仙人球发呆一样。看着看着,她就哭了,我看见过好几回,尤其是最近,每天早上起来,我都能看见韩夕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她总爱穿一件雪白的大衣,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尽管那条围巾看上去已经很破旧了。
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她,不知如何开口,也不想去触碰她心里的伤。
每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或许是伤情的,或许是美好,总归,那都是属于自己,而不愿意轻易让别人看见的故事。
我的故事,我将它藏进了《我的寂》里,用我喜欢的方式,宣泄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感,也算是释放了抑郁与痛。
在家的温暖下,渐渐的就已经不那么痛了,大年三十那一天,偌大的韩家都弄得喜气洋洋,小洋楼外挂上了灯笼,我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韩夕说:“爷爷就喜欢咱们中国传统的东西……”
爷爷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现在的年轻人啊,喝了点儿洋墨水就忘本儿了。
他口中的年轻人不光是指我们这一代的,还有章浩严他们,以及孙坚他爸爸他们,这些人在他嘴里都是小兔崽子。
每每听到爷爷说他们小兔崽子,我心情就格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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