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松鹤堂出去后,苏顺慈一张小脸紧绷着。
嘴里还嘟囔道:“为老不尊,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老夫人说的,想办法让林晚音答应这句话,让苏顺慈心里有些不安。
他们会想什么办法?若是一些龌龊的手段,最后逼母亲回来,那对母亲来说,怕是比死还难受。
苏顺慈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她先回了自己的小书房,提笔写了封信,吩咐丫鬟缙云,“把这信送到沈家,亲自交到大姐姐手里。”
想了想又说道:“之前总去咱们铺子要饭的小乞丐,叫小豆子那个。你给他些铜板,让他每日在府外盯着父亲。父亲去了哪,及时来告诉我。”
缙云福了福身,接过信离开了。
沈家内宅,苏清妤听说容郡王妃来了,从书房起身,进了内室重新更衣。
“容郡王妃可说了,是什么事?”
“说是惦记大小姐,过来看看,带了不少补品。”
苏清妤嗤笑出声,沈芜在沈家做小月子也快半个月了。只荣郡王世子隔几日来看看,容郡王妃可是头一次上门。
若真是惦记,怎么会这时候才来?
不过她对容家的事没兴趣,沈芜也是自作孽。
刚换好衣裳,珍珠便进来禀告,“夫人,西小姐身边的缙云来了。”
苏清妤闻言出了内室,缙云正在廊下站着,见她出来福身行了一礼。
“请大小姐安,这是我们西小姐给您的信。”
苏清妤接过缙云递上来的信,打开后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越看脸色越沉,捏着信纸边缘的手指骨节因为用力有些泛白。
“告诉西小姐,我心里有数了。”
缙云离开之后,苏清妤想了想,决定明日去榆树胡同一趟。前几日林无尘从云州老家叫来了两个会武功的丫鬟,她要回去再嘱咐一番。
定了定心神,苏清妤出了西院去了庆元居。
她进去的时候,老夫人正和容郡王妃说话,李朝云坐在一边陪着。
苏清妤进门先给容郡王妃行了礼,按家里姻亲的关系论,她和容郡王妃是平辈。但对方是正一品王妃,这礼她是躲不过去的。
容郡王妃不到西十岁的年纪,身着玫瑰紫柿柿如意的妆花褙子,配织金飞鸟染花裙。头上是整套的金镶宝石头面,手上戴了只拇指粗的赤金镶翡翠镯子。
日光透过窗棂映了进来,苏清妤迎着光,差点被晃了眼。
“这就是沈家三夫人?成婚这么久也没个动静,这小身板看着可不大好生养。”
容郡王妃说着,还上下打量了苏清妤几眼。
一边说话,一边抚着手上的大金镯子,生怕别人看不见一般。
苏清妤讪笑了两声,并未接话。
这位容郡王妃和容郡王一样,都是出身乡野。容郡王立下军功的时候,容郡王妃还在乡下卖猪肉呢。
所以哪怕进京做了多年王妃,这位依旧改不了喜欢穿金戴银,说话不顾及场合的习惯。
好在容郡王极懂得体察圣意,他们夫妻越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皇上就越是宠信。当年随着先帝征战沙场的几位异姓王爷,还就属容郡王府如今过得最好。
老夫人眉头微微蹙起,每次和这位王妃说话,她都提心吊胆,生怕这位说出什么让人尴尬的话。
但凡有点规矩的,谁会当众评判人家儿媳妇好不好生养。这是高门大户,又不是乡下村头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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