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和他面对面,我立即进入脑残状态,声带发颤,喉咙里像塞进了鸡蛋,那句话梗了老半天就是出不来,脸也开始发热。
他皱了一下眉。
〃我我是说那本《呼啸山庄》,能不能借我看看?〃
安迪洛尔。。。。。。你什么人呐,你的脑呢?
他冰着一张脸不甚高兴地转了回去,我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看吧,他都看出来你要说什么了,真没用啊你。
〃阿德里安,你回来了。〃
一个声音把我从自我唾弃中猛地惊起,抬头往廊柱那里看去,白色的大罗马柱下,厄玛一身军装站在黑色的大门前,她整齐地挽着头发,带着军帽,腰间还别着两把手枪,就像刚从训练场下来的样子。
阿德里安淡淡点了点头,就要往里走。
〃爱娃小姐刚刚打了私线电话过来,问你为什么不等元首到了再走。〃厄玛走近了去,说话的时候眼神森然地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自然僵硬了一下。
〃关于这个我已经让安东尼克留下来向元首说明了。〃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厄玛,〃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
厄玛呆了呆,随即退后一步立正,〃是,将军,我逾越了。〃
门边的侍从拉开了大门,阿德里安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进了门,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你要看就拿去,不用还了,我也不要。〃
〃诶?〃我傻了眼,〃哦。〃支支吾吾了两声,跟我说的?我心花怒放,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厄玛,她非常平静地看着我,非常平静。
〃听说你是和将军坐同一辆车子回来的?〃
我痞痞地笑了笑,故意道:〃中校,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吧。〃随即就在她的眼睛里看见赤红的火光迸裂,只有一瞬间,很快又冰冻下来。
我非常得意,耸了耸肩装作没看见,也往正门里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终于走远,到她看不见的地方我舒了一口气,手心全是汗。这女人,气场可不是盖的啊。。。。。。吓死人了。
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安迪洛尔,你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这种人是你能得罪的吗?
哎。。。。。。我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她拗这一口气,似乎看到她吃瘪的表情我心底会有一阵火辣辣的窃喜。
……安迪洛尔,那一年十七岁,个子上抽条的惊人,心理上却幼稚可笑,没心没肝只知道想着自己。呵,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心里的那种焦躁和盲目的感情叫做迷恋,却自以为那就是爱情。
迷恋让人失去理智和冷静,变得狭隘和妒忌,而真正的爱情让人勇敢而坚强,即使面对全世界的风浪,只要想着那个人,内心也是一片安宁,犹如深海。
我把那本《呼啸山庄》放在了枕头下面,就像床头摆放的圣经。
我从来不虔诚,离开科特布斯后就再也不曾祷告。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天堂,若真如圣经所言,九层天上是那黄金的国度,我这种亵渎的人也必定过不了那道通往天国的窄门。
我每天睡觉之前都会忍不住翻一翻那本书,亲吻书的封面,像犹太教徒一样颤抖着亲吻圣经的扉页。由是我终于明白,真正的信仰不是任何宗教能强加于一个人的,只要他有自由的灵魂。
神圣的吻源于克制不住的爱恋,我的确,情不自禁。
那些细微的暗示在心中被无限制放大,我沉迷于幻想,好对抗现实的冷漠。我像一个站在强烈的阳光与阴影的分界线上的人,灵魂里一半自恋,一半自卑。
1936年的柏林,冬天格外漫长,天空始终透露着阴沉的气息,从十二月份就开始断断续续地下着的雪,掩盖着这个陷入了铁灰色的帝国都城。
威廉大道上再看不见手牵着手奔跑的小孩子,巡逻兵列队走过扫清了积雪的宽阔大街,靴子踏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庄重而整齐划一的单调声响,在透着灰色薄雾的清晨,格外清晰响亮。
大厅里的珐琅质座钟敲响了六下,一个清晨,我缩着手站在廊柱下,呼出白色的热气,往外望去,路两旁的雪堆混杂着土灰,黑黑白白的一片,就像被践踏的温柔。
藤蔓装饰的黑色铁门后,一个庞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拢着袖子,身穿十几年前东部样式的黑色大棉衣,宽阔的肩膀上有一层薄薄的白色,显示这个人已经冒雪站立了许久,他用厚厚的头巾包起了头脸,却依然遮不住狰狞威猛的恫吓感觉。
〃赛安。。。。。。叔叔?〃
我目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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