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不过说来约德尔少爷是军队里的人呢。。。。。。〃
〃是的哟!〃另一个兴奋的少女加入了谈话,〃应该叫约德尔上校呢,听说他才十七岁就进入了陆军总部工作。今天还是我唯一一次没有看见他穿军装呢,说来你们应该找机会看看上校穿军服的样子,简直迷死人了。〃
〃真的吗真的吗。。。。。。〃
我无心再关注她们的谈话了,满脑子都是军队的号角,漆黑的皮靴,锋利的马刺和漫天的炮火。我几乎就在眼前看见了登记处的军警在向我热烈地招手。。。。。。军人!战场!我在兴奋的心情中又落入低谷……上帝为什么我才只有十二岁。。。。。。
宴会在小姐们恋恋不舍的叹息中结束了,银行家们纷纷掏出手帕摸着脑门上的汗。
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对自己说:〃你能行的,安迪洛尔!〃
我跳下椅子往门廊处追去。
〃上校!约德尔上校!〃
被簇拥着的那一行人停下来了,约德尔站在一群人中央望着我。
〃上校,我也会加入军队的!和您一样,我也要成为英雄!〃包括戈培尔博士在内的所有其他人都为我这句幼稚到极点的宣言皱了眉,可是我不在乎。约德尔没有回答,依旧是冰冷的表情,可是我却似乎在他那双艳蓝色的绝美眸子里看见了隐约的笑意。
不会看错的。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并且为这个承诺而拼命读书,锻炼,每当觉得辛苦的时候,就去回想他那举世无双的容颜,一切努力都好像得到了回报。我就像一个为了美丽的未婚妻而拼命工作的穷小子,充满着无穷无尽的动力。
那两年是我生命中最充实甜蜜的两年。此间乔安娜剪掉长发,砸光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一个人去了巴黎,凯瑟琳终于放弃了女人开始和形形色色的男孩子约会。
那正是〃国会纵火案〃发生前两年。
第三章
1934年,经历了风云变幻的十三个月,魏玛共和国走到生命的终点,取而代之的是伟大强悍的德意志第三帝国。辉煌的〃国会纵火案〃创造出了第三帝国唯一的〃元首〃。
柏林的空气开始让一些人惊惶不安。
塞西尔姨妈开始变得神经质,热爱尖叫而且每天晚上做恶梦。姨夫关闭了设在慕尼黑的工厂,每天回来得越来越晚。当时只是听说,犹太人越来越不受欢迎了,而凯瑟琳每天都抱怨姨妈给了她犹太人的血统,害得她男朋友都快流失殆尽。那时候的我非常高兴,一边自豪着身上一半的德国血统,一边激动地递出了自己七拼八凑弄来的推荐信。
我想我即使还不能进陆军的参谋部,至少还是可以当一个传讯兵的。
每天我都去看那些征兵通告,名单上的人多得看花了眼,连伯里克利家的那两个体重加起来不到两百磅的肺痨鬼也能入伍,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的名字。我不断地递上写得洋洋洒洒的报名表,有一次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揪起了征兵处那个士兵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直接划掉我的名字,谁知道下一秒他直接挥手把我打飞,我暴吼着冲上去向他挥拳,另两个拿着警棍的士兵立即冲上来扭住我的胳膊,一左一右在我的腿上狠狠地闷了一下,我痛的大叫一声。
〃犹太人的小猪仔!〃
被我揪着领子的士兵呸了一口,整整衣服,走到我面前甩手就给了我一耳光,他带着手套,其实并不很疼,但是我觉得无比屈辱,我大声喊道:〃我不是犹太人!我是德国公民!〃这句话又换来了一记耳光,他抖着我的报名表弹了弹:〃看看,看看,一个纯种犹太猪的母亲,和一个信了犹太教的父亲,生出来的贱种居然说自己是德国公民!〃
〃我不是犹太人!我是德国公民!〃围观的人群里有人捏着鼻子,阴阳怪气地学着我说的话,我的脸瞬间涨起血来。
〃喂喂。。。。。。听说他们犹太人有那个什么割礼,要把那个东西割掉的!快把他的裤子脱下来看看!〃
〃对,快脱下来看看,看他那张小脸,说不定就没那玩意儿。。。。。。〃
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哄笑声,我震惊得浑身冰冷,一只手真的伸过来解我的裤腰带,我愤怒地大吼:〃你们这群畜生!你们一定会下地狱的!〃哄笑声反而因为我的挣扎越来越下流,有人吹起了口哨。
我强忍着眼睛里涌上来的热潮,大声喊道:〃你们根本不配做德国人!〃
这一句话之后,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了,我惊颤着睁大了眼睛,发现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我的身后。
〃放开他。〃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他只说了三个字,声音低沉而诱惑,中性的华丽中掺杂的暗哑的磁性,轰然敲击着心房。三个字,而散发出的威慑力量从握着我手臂的两只手不可抑制的颤抖中,就能完美的体现。
但我却觉得他的语气是怜悯而温柔的。
皮靴的声音,直抵膝盖的马赛人皮靴,他穿着银灰色的紧身军服,腰线无比性感,我为自己的观察稍稍脸红了一下。他在我的面前站定,〃抬起脸来。〃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二句话,还是毫无起伏的语调。
我掩饰着心里的惊惶,抬起头,一瞬间映入眼睛的容颜耀眼得让我天旋地转。仅仅两年的时间,让他带上了震慑人心的魅力。他面部的轮廓依旧柔美得宛如维纳斯的少年,可是眼睛里那种洞穿一切的锐利却让人无法直视。正午的阳光在那一瞬间变得猛烈非常,将他长长的蝶翼一样的金色睫毛投下梦幻般的阴影。他盯着我侧脸的红肿看了看。
只坚持了片刻,我就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想参军是吗?〃
〃是的,上校。〃我要咬着牙,才能把这几个字从我嘴里不带颤抖地挤出来。
听到这句话,他的长眼睛似乎弯了一下,不过也许是我眼花。
随即跟在他身后副将模样的一个人就冲着我吼道:〃无礼!你没眼睛吗?是少将阁下!〃
啊,他已经是少将了。。。。。。看了看他的肩章,一时间我分不清心中是喜悦,或是。。。。。。淡淡的惆怅,为什么呢,他不是我的偶像吗?
他并没有对此说什么,只是问到:〃你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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