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沈大人还未到,外面的人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春暮躬身在郁时桉耳边轻声说道。
今日论辩,本就是郁时桉和沈木溪一起商定的,为避免有人质疑沈木溪用郁时桉的身份施压学子,所以郁时桉不方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能坐在集贤门后的殿中等着结果。
只是此时集贤门前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沈木溪却还未出现。
众人议论纷纷,朝臣们也不禁疑问。
“沈大人不会是怕了吧?”
“怎么可能,沈太傅不是这样的人!”
“我看就是怕了,你看那些学子,大都不同意,来了,输得太难看,还不如称病呢……哈哈哈哈……”
“太傅大人自有妙计,我们等着就是。”
…………
郁时桉隐约听着殿前的议论声,眉头深蹙,但心里却也并不担心。
“迂腐!你们这些人只见眼前私利,全然不懂陛下此举的意思,何其愚昧!”
突然一声争吵传入殿内,听这言论,似乎是赞成科举改革的。
“春暮,去看看,何事。”郁时桉说道。
春暮走出殿外,只见空地中一学子正在与身边的人据理力争。那学子一身布衫,已经浆洗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灰蒙蒙的。这样粗陋的打扮却遮不住那俊雅的面庞,通身都是诗书自华。
面对周围金腰玉带的其他学子,半点不见怯色,昂首立身,缓声说道,“糊名、誊录不过是一种手段,为了保障科举在公平的前提下顺利进行,这背后是陛下想要肃清腐败风气的决心。尔等都是读圣人之言的,竟然会被市井无端的言论左右,丝毫没有自己的思考衡量,不是愚昧是什么!”
“我等读圣贤,自是品行端正,这样的举措不就是怀疑你我吗!”一学子站出来与他争辩。
“呵。”那人不怒反笑,朝前一步打量起与他争辩之人,随后说道,“看你打扮,想必也是寒门出身吧。”
“是又如何?怎么,寒门不配说话吗?”
“是的话,只能说明你比其他人更加愚蠢!”那人毫不委婉地骂道。
“你!……”争辩的学子被他一骂,脸都涨红了。
“我什么?你我出身皆不好,说句难听的,就算想要作弊,怕是连进门的金银都没有,所以新举措对你我这样的人是大大有益的,若你是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尊心,好赖都不会分,那我看你还是早些回乡的好!”
郁时桉在殿内听着前面的争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集贤门前的众多学子被那人的一顿讥讽定了心神,不由反思起自己是不是被最近坊间的谣言误导了。
郁司程见势不好,急忙询问身边的陈鹤轩。
“急什么,沈木溪还未到,他一个寒门,无权无势,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你不看看台下,寒门有多少,世家大族又有多少?”陈鹤轩说道。
听到陈鹤轩此话,郁司程心里才安定不少。
“哎呀,人挺多,真热闹!”
忽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在场的所有人,不由自主看向国子监的大门。
只见沈木溪左手牵着一个小学童,跨过门槛,漫不经心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缓步走到陈鹤轩身边。
“陈大人,久等了。”沈木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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