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弟二人虽然来县城已有几日了,但一直没在街上逛过。此时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听着摊贩此起彼伏的叫卖,才觉出县城的繁华来。
别的不说,稀奇的摊位就有不少。什么捏泥人、画糖画、练杂耍的,都是他们镇上未曾见过的,几人看得津津有味。
还有许多卖小玩意儿的摊位,像是什么木簪子、红绳链、九连环等等,倒是与末世前去过的古街相似,只是远比那儿古意浓重。
林启遇着些精巧可爱的,便问何安然是否喜欢。
何安然勤俭惯了,别说大多他并不喜欢,即便真有喜欢的,也舍不得花钱,只说不要。
问了两次后,林启就知道他的心思了,不再问他,只把自己觉得他会喜欢的买下。不多时,手里就拿了不少,来时带来的铜板,流水般花了出去。
何安然制止不住,只觉得心疼,愤愤捶了他两下,捶完才想起人家哥哥在这儿,连忙又收回了手。
林启笑着看他,并不在意他这轻柔的两下,还问他:“怎么了,不喜欢?”
他看着林启手里拿着的两条发带,那句不喜欢怎么也说不出口。
发带比镇上卖的更精致,而且这两条款式相同,一个墨蓝色,一个宝蓝色,一看便知他和林启一人一条。嘴唇翕动几下,却没出声。
林启哪看不出他喜欢得很,笑着岔过话题,拉起他的手,又往前走了。
何安然的手被温暖的大掌包裹住,觉得心里也暖暖的。
他当然明白林启想给他东西的心意,可除了心疼钱外,也担心他给自己花钱太多,惹得林昭不喜。
偷偷转头看向林昭,却见他手里也拿着不少东西,许多一看便知是买给张柔的。而且面上并无不快,这才放下心来。
林启偷眼瞧着他的神色,心下微微叹气,为他的谨小慎微而心疼。这种下意识看人脸色的举动,不过是因为自小被苛责着长大罢了。
他没有再说,只是牵着何安然的手更紧了。不可避免地想到何家人,眼神闪过阴骘。
走到刘昶做掌柜的布庄时,他邀请三人进去看看。
这个布庄毕竟是县太爷的产业,挂出来的布料明显不是凡品。林启一进门,就被店里挂出的唯一一身成衣吸引了。
这是一件喜服,款式虽然简单,但却不难看出剪裁和做工的细致,十分好看。布料更加出彩,唐红色为底,又用朱红色织出许多暗纹。没有夺了唐红原本的亮眼,又增加了几分华丽之感。
更绝妙的是,旁边挂着的一匹布又以朱红为底,用唐红色做了暗纹,显得沉稳又贵气。这两匹布十分登对,明显是给新人做喜服用的。
林启上前摸摸布料,入手丝滑、柔软,实乃上品。转头一脸欣喜地看着何安然,眼神带着询问。
何安然自然懂了他的意思,脸颊不由燥热起来,走近他,低低地说道:“这个肯定贵。”
他一进门也看到了,只是店里这么多的布匹,唯独这匹做出成衣展示出来,还放在最显眼处,一看便知价格不低。
刘昶见他挑中了那个,脸上也有些为难。
这是从金陵送过来的云锦,即便在他们布庄也算得上是镇店之宝,县里其他布庄根本拿不到货。也因此,价格极为高昂,一匹便要二十两。
若要给林启做喜服,至少需要半匹,何小哥儿虽然身量小些,但也差不了多少。这么下来,只布料就要近二十两。
他将价格同林启说了,又说道:“我也才来不久,顶多能做主给你便宜二两。”
他心里想着,若是县令知道是林启要用,肯定直接送他几匹。可林启明显不想与县令有多少纠葛,只能按照正常做生意算,能便宜二两已是不容易。
纵然猜到必然价高,何安然也没想到竟能卖到十八两!
惊讶地正源了眼睛,连忙拽着林启去看其他布料,还同他低声说道:“太贵了,都够盖房子了。”
林启也觉得不便宜,林昭在镇上请的工匠师父不过才十两,这布匹应当就是供给县城富人成亲时用的。
可再回头看一眼,还是觉得这身衣服实在惊艳。
林昭原本也觉得好看,可听过价钱后立马看起了别的,十八两银子都够一家人几年的衣裳支出了。重又挑了两匹价格中等的红色布料,还为张父张母挑了一匹,一共才花了六两银子。
而林启自看过那身衣服后,再看别的就觉得意兴阑珊,到底没买。何安然偷偷看他的神色,见他脸上的神情淡淡,只以为他是生气自己不让他买,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可十八两真的太贵了!
虽说他刚赚了三百两,但往后的开销多了,赚钱也不可能再这么容易,还是得省着些花。他想了又想,还是舍不得掏这笔银子。
看了看他板着的脸,想着大不了回去以后,在镇上买两匹红布,他绣些花样上去。虽不如这个好看,但绝不比其他的喜服差。
而林昭只是瞥了一眼林启的神色,根本没理他。
几人都走累了,从布庄出来后,就去了前几日曾住过的客栈,只是走前,何安然看见林启同刘昶嘀咕了半天,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到第二日坐马车回镇上时,不好的预感果然成真了。他心痛地看着刘昶让人包好送来的布匹,只感觉心都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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