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没事的吧。”南宫宗存的语气里带着自信。
“我现在来和南宫先生算一笔账如何?”杜金呈挑了挑眉,“是你下毒在先,即使最后解了又如何,小宝所受的痛苦又怎么算?”
“你说你同意拿威灵丸做人情,可是我们根本没收到。”那威灵丸明明是被杜金呈偷出来的,他说起谎话来一点儿也不脸红。
“这月枫果也是我们找到的,若是找不到,那孩子横竖是一死。从江湖上说,这孩子和你无冤无仇,你却下此毒手,是不义。按律法来讲,人命平等,并非你的命就贵如金玉,他的命就贱如草芥。”
“当然,我知道南宫先生与黑白两道都私交甚好,杀死一个孩子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可是,你却动的是我渡度门的人。”
杜金呈抖了抖衣服:“想必先生也听过我们渡度门在江湖上的传言,我们的名声很差的,不讲什么道义,也不谈什么律法,人幺,想杀就杀。”
“你杜金呈是厉害。”南宫宗存也轻笑一声,“但是你以为,就你们这几个,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幺?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我手底下这些人的武功虽然不及你,却也不是吃素的。若是杜门主真为你的属下,哦,不,还有女人和孩子考虑,那就识趣些。”
杜金呈转动剑尖:“是嘛,那我偏要试试。”
南宫宗存突然俯下身,手指上的扳指内利刃出鞘,直接抵在林依典的脖子上。
杜金呈也没有迟疑,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一时间,两方人马又重新抽出武器,眈眈相向。
“你大可试试,是你的暗器快还是我的剑快。”
“哈哈哈哈——”南宫宗存丝毫不慌,“当然,我肯定相信杜门主的手速。只是我这扳指上,涂有惊雷引。如果门主杀了我,临死前我也会将这小刀刺入她的体内。
哦!对了!月枫果应该拿来救了孩子了吧,这百年才生一颗的奇果,你说,若是没有了解药,你的小美人儿该怎么办呢?”
杜金呈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南宫宗存,你果然阴毒。”
“是啊,年轻人阅历浅,大惊小怪很正常,算你长见识咯。”
“也对,这么久了,我也早该认清你了,不应该对你抱有幻想。”
“嗯?”南宫宗存皱起眉头,“我们很熟吗?”
杜金呈调转剑尖,语速慢慢:“是啊,或许我该叫你一声——父亲。”
南宫宗存陡然睁大了眼睛:“不可能——”他自我否定道,“一定是你为了救她而找的借口。”
“是啊。”杜金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苍凉,忽而又转为狠厉,“我倒宁愿是个借口,可是,这是我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亦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污点。想必,锦衣玉食的南宫大人,早就忘了曾经抛弃过一对母子吧。”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笑,笑意慢慢扩大,直至癫狂:“都说虎毒不食子,之前被抛弃的儿子没有冻死,你很遗憾吧,现在又要来杀你的孙子吗?”
杜金呈收了剑,吼道:“动手啊!动手啊!”
林依典抱着小宝的手轻轻颤抖,她也被刚刚的情景给震惊到了。怪不得之前杜金呈说起南宫就没有好气,那时她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仇富,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杜金呈在她眼前慢慢缩小,变成了一个瘦弱的小男孩。他衣衫褴褛,瑟瑟发抖,甚至捡起地上的雪,涂抹在自己身上。
小男孩慢慢模糊,与眼前的杜金呈重叠在一起。究竟吃了多少苦,他才能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都是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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