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骨头小,大人的骨头大,这还用问么。”周清武大大咧咧。
“如果这么简单,门主何必问呢?”曲吉道,他托着下巴,“不过我也不知道。”
林依典道:“听说小孩的骨头多,大人的骨头少,因为孩子的骨头还没完全发育好,有些地方尚未闭合。”
“没错。”杜金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刚才说小孩可能并不准确,应当称呼它们为婴孩。”
“清武,你再好好看看,它们有多大。”
周清武凑到近前仔细端详,道:“约摸一两岁的样子,不超过三岁。”
“婴儿出生时,头顶的囟门是没闭合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颅骨间的空隙会缩小直至紧闭,这大约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
“囟门?头顶怎么有西门,那闭合了就要庆祝,所以叫西门庆嘛?”曲吉的语气带着不解。
林依典将手高举,做暴栗状,敲打了一下曲吉的头顶:“你小时候有没有被父亲这样打过?这个前端靠中间位置就叫囟门。胎儿在子宫里发育,出生时要经过产道的挤压。
头部是胎儿全身最大的部分,为了能顺利从狭窄的产道通过,因此囟门呈开放状态。”
林依典说着,突然心里涌出一股哀伤。
自弟弟出生后,就成了全家人关注的中心,林依典都没细细看过。在他的满月酒席上,林依典趁大人交谈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他的头,谁知这个在精致摇篮里的弟弟忽然大哭了起来,母亲从谈话中抽身,抱起弟弟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小孩的头是不能碰的吗?!”
她的确不知道,也未曾有人教过她。她只是想亲近亲近这个小弟弟,没想到得到的却是无数的白眼。
她尚沉浸在悲伤中,却看到曲吉一脸娇羞地说:“这是我一个未经人事的大男孩能听得嘛?”
林依典忍不住向他抛出一个白眼,却听他又换了求知的语气:“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生出来,脑袋都被夹过?”
在场的其余几人都忍不住抽动了嘴角。
“确实。”林依典回答。古代又没有剖腹产,顺产的话每个人生下来都得经过产道的挤压。他这话细究确实没错,怎么听上去就如此怪异。
曲吉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一拳捶在周清武的臂膀上,却被他坚实的肌肉弹了回来。曲吉一边龇牙咧嘴地甩着拳头,一边调侃:“我就说嘛,看你这个傻大个,一看就是出生的时候脑子被夹没恢复过来。”
周清武绷紧了肌肉,欺身一步,顶在曲吉跟前:“你他娘的说谁呢,书呆子。咱们王八对绿豆,半斤八两。”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曲吉也收了嘴,不再多言。
微妙的气氛中,林依典弱弱开口:“那个……王八对绿豆,后面接得是对上眼了。”
曲吉和周清武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别过脸去,冷哼一声。
林依典给了曲吉一下,道:“说正事呢,你老打岔,小心门主把你头拧下来当球踢。”
林依典这话说得虽然难听,却是在给曲吉解围。她先把最坏的可能说了,杜金呈就是有脾气,也不太好发泄。
没想到,话一出口,便被一双眸子盯上,那目光像暗夜里的剑锋,凛冽而锋利,她听到杜金呈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得,又得罪一个。
林依典笑道:“哪能呢,我只是吓吓他,我们说正事,说正事。”
杜金呈收回了目光,看向地上的骸骨:“那时我便注意到人型符号的脑袋上有一个小黑点,当时我以为是笔墨不小心沾上,现在想来,恐怕是太乐上人作的提示。”
林依典心里吐槽,画风潦草也就算了,就是这提示,未免也太抽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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