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准备献给陛下,让陛下品尝亟墨的羊肉呢!
王裘的心咯噔一跳,身体不经反应猛地跃起,手里的壶随她的动作飞溅出几块不规则的液体,迅速没入土地。
这会儿王裘满心都是逃走的羊,赶紧把水壶塞住,往腰间一挂,“快,快去抓羊,不要让它们跑了!”
牛鹏南也急忙跑过去,可这些羊受到惊吓,只要有人一靠近,它们就立马警觉地跑走。
一部分人跑去抓羊,剩下的人迅速收拾掉地上分散的行李,往骆驼背上一丢,拉着骆驼去追前面的人。
原本亟墨赠有十只羊,最后只找回八只,还有两只跑丢,不见踪影,见众人垂头丧气、满脸自责的模样,王裘平顺住气息,安慰道:“找回来就好,就当是在路上病死了,这没什么大碍。”
牛鹏南把找回来的八只羊五花大绑死死捆住,卸下一部分行李,吊挂在骆驼两侧,羊难受地咩咩直叫。
王裘怀疑道:“这样可行吗?”
牛鹏南拍胸脯,“没问题,过一会儿就放下来喂点吃的,让这些羊和我们熟悉熟悉。”
因为牛鹏南从前是炊家子,王裘虽然对此持怀疑态度,但还是没有出声阻止,只暗暗祈祷,希望这些羊能坚持到她们回去。
追回了羊,王裘抬头一看,面色凝重起来,茫茫戈壁,风卷沙石,她们来时的痕迹已经被吹走,不知何处的沙土被卷来覆盖在上面。
牛鹏南很快也意识到问题,心里咯噔一下,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咽了口唾沫,声音立马被风吹断,残骸散落:“……我们又迷路了?”
王裘绝望地点点头,她指了指娘子军身后的位置,“我们是从这边过来的,就按这个方向走好了,再不济应该也能回到亟墨。”
鉴于在这里太容易迷路,王裘让大家尽量不要落单,不然荒无人烟的,容易出事情。
又行了好几日,并没有回到亟墨,她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前进,各处模样都颇为相似,让人分辨不出。
王裘感觉不对劲,但现在不能随便转向,只能一头往前,得寻到人问路才行。
骆铃声声,总算看到一些低矮的野草,再往前走就是不负众望的草场,众人惊喜,赶着羊加快前进的脚步。
在她们行进途中又死了三只羊,剩下五只羊也是病殃殃的,没有什么精神,王裘希望到草场上,这五只羊能恢复食欲,重新振作精神。
在漫漫绿草地里,背后忽地传来一声怒吼,王裘回首,不远处出现一个骑马的大胡子男人,横眉竖眼,两眼喷涌出浓重的愤怒,嘴里叽里呱啦大声说着什么,两只手还胡乱地挥舞,像是在骂人。
众人转头,互相对了对眼神。
那个大胡子男人策马过来,手里拿着马鞭,往王裘旁边的羊指了指,嘴里直哼哼。
王裘以为他是想要她们的羊,赶紧摆手,指着这些羊说:“这羊不能卖,我们要带回大晋。”
谁知那个男人更加愤怒了,叽里呱啦地吐出一串,翻身下马,朝羊嘿了几下,吓走正在嚼草的羊,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王裘,往王裘来的地方又指了指,喉咙里发出不善的粗声。
王裘总算明白了,他是在驱赶她们。
“我们自大晋而来,在这里迷了路,这是亟墨发给我们的身份证明和通行之证。”王裘赶紧从怀里拿出盖有印章的文书,展开来指给那个男人看。
那男人将文书接过去看了半天,首先低头在印章的地方就停留许久,王裘也不知道他是否能看懂,心砰砰直跳,紧张不安地等待他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男人的面色稍微缓和,把文书还给王裘,粗大的手掌张开,两臂舒展,呜呜叫两声,又指了指自己,似乎是指这个地方属于他。
男人的目光转到王裘带来的羊身上,他朝那五只羊龇牙,狠狠吓了吓它们,羊咬了一口草后退两步,缓缓咀嚼,等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它们又探头,鼓这圆溜溜的眼睛,再咬一口,男人气得嘴里嘘气,伸手驱赶。
牛鹏南理解了他的意思,赶紧上手把那五只羊捉住,紧紧捆起来,吊在骆驼上。
那个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有时间好好打量她们一行人,古怪地盯着她们看了良久,给她们指了个方向。
“这是去大晋的方向吗?”王裘隐隐约约看出他指路的意思。
男人停下来思考,半晌后犹豫地往前走了几步,往方才指的方向伸出胳膊,然后走到王裘身旁,用手点了点文书。
牛鹏南遥遥看过去,忍不住说:“他应该是看懂了亟墨的文书,给我们指路,这多半就是回大晋的方向……”
众人闻言面染喜色,王裘也觉得是这样,旋即抬手向这个大胡子男人道谢,带着娘子军和女医们离开。
大胡子跟在她们后面送了一程,牛鹏南感动道:“西域胡人真好,还护送我们。”
王裘深以为然:“是啊,等回到大晋以后,我一定要将在西域的所有见闻一一记录下来,让我们大晋更加了解西域,并使后人也知晓这些令人感动的事情。”
畅想间,王裘脸上不禁漾开淡笑。
大胡子把那群奇怪的人送出自己的草场范围,一直到晚上才骑马回家,妻子好奇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今天遇到好几十个长相奇怪的人,她们手里拿着羊皮,看标识像是亟墨的,不好惹,她们在我这里放羊,我把她们赶到巴依他们家那边去了。”大胡子赶紧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妻子,证明自己没有出去鬼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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