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得跟公主抢人,她不信一个蒸蒸日上的贵胄世家会招不来夫婿。
胡佟又威胁道:“想好再说话。刘娘子,你大哥要娶新妇了罢;张娘子,你爹爹是不是想升官了。仔细想想,我这忙,恁俩帮是不帮。帮我的忙,我自然也会帮恁俩的忙。”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胡妙祥与张双翘,今日可是把这句俗话给理解了个透彻。眼下哪里还敢辩驳,忙点头说是。
胡佟又露出她那口白牙,嫣然笑着。她生得一副人畜无害的相貌,笑时八颗牙会露出来,显示出满满的诚意。
人畜无害的她,坐在不起眼的一块地,桃花眸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时每刻,都在盯着场内的动静。
捱过半晌,乍然睃见施素妆与荣缓缓搀着胳膊走来。
京中贵女随着朝政,分为两帮。一帮是以胡佟为首,家里反对变法的贵女;另一帮则是以施荣两人为首,家里支持变法的贵女。
不过施荣两人平日里跟公主走得近,与贵女并不熟络,故而当胡佟身后已经聚集了数位跟班时,施荣两人身后尚还不见跟随者。
抛却皇家与朝政因素,胡佟与施荣两人不合,也有看不惯对方性格的原因。
胡佟走近,朝两人道了个万福。
施父从一品,而胡父与荣父位居从二品。对方有一人家世比她更好,胡佟暂且需得低头示好。
施素妆白她一眼,“呦,胡娘子今年又来了。咱们这一辈的相看宴,三年前开始办,每次你都会来相看。算起来,也是资历最深的老人了。不如给诸位资历浅的说道说道,怎么在宴会上寻找中意的人。”
胡佟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她最看不惯施素妆这傲慢拿乔状。一时皮笑肉不笑地回:“我年年来,年年空手而归,无非是精里挑精,想挑个上品。不似某些人,挑都不会挑,随意踅摸个黑矮挫,当稀罕物件供着。我呀,眼光高。找不到就找不到,总比某些将就的好。”
这话是在讽刺施素妆与她那情郎。施素妆清冷的脸,高瘦的身,是京中贵女独一份。而她的情郎,传得一无是处,也是独一份。
荣缓缓虽心底里觉着那情郎不配,可仍呛话道:“纯粹的爱恋不比带着目的来得好?某些人爱挑,偏偏自己没吸引人的本事,全靠家世撑着。可我看这家世也无用,因为冲着家世求亲的男儿郎啊,个个都是怂种。”
“不该叫怂种。”施素妆握着缓缓的手,调侃道:“应该叫鸭黄儿。”
“素妆阿姊说得对,全是鸭黄儿。”
两人对视一眼,笑得灿烂。
浙人最忌讳“鸭”字,骂一句鸭黄儿,可抵千万句怂种王八蛋。
果不其然,胡佟霎时瞪眼扯眉。
“你!”
胡佟指着荣缓缓,上气不接下气。
“哼,无所谓。反正今年我一定会成婚,对方还是最出众的那个!”
她想侧身数落一众跟班,怎的不给她出气。然而甫一转身,却见众人皆是神色肃重,动作拘谨。
“一个个的,都哑巴了?”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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