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池染的挑衅与回击,姚野冷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奉劝你先搞清楚自己的情况。掉进猎人的陷阱,出来可就难了。”
说完,他从池染身侧走过,又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真看不出你有什么魔力。”
池染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没搞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过后,池染不愿意再见到姚野,因此也不再找《神秘之地》节目组的朋友们吃饭,而是把重心放到自己的工作上,开始思考要怎么打破现状。
那天孙璇的话给了他一些启发,部门里的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精明,论抢大新闻,他是抢不过的,于是他开始联系自己以前采访过的一些人或从电视台过往的留存信息中找人,希望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以此挖掘到新闻。
这项工作非常需要耐心,尤其池染的资历不深,每次联系别人总要先做一番自我介绍,再不厌其烦地问候,拉近和对方的距离才好聊起来,从而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有时候他打过去一个电话,自我介绍才说了一半,对面就会认为他是个骗子,直接挂掉也算好的,更有甚者开口就骂,池染只好不厌其烦地解释。
有时候对方很友善,池染会跟他聊上几个小时,等到奔赴现场时却发现和自己想的根本不一样,或是受访者夸大事实、哗众取宠,或是对方只是想上电视,于是对他撒谎,把他骗过去。总之常常无功而返。
就这样,每次打完一个电话,如果没有收获,他就会把电话号码从本子上划掉,再打下一个电话。一周过去,本子上的电话号码已经划掉了七七八八。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
这天,他一如既往地打出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曾经向电视台求助过的一位阿姨。
阿姨非常热情,听完池染的自我介绍,马上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奥,我知道我知道,上次多亏了你们帮忙,现在小区里遛狗都牵绳子了,我就知道还是找电视台曝光有用,居委会啊还搞了一块大牌子,写的什么溜宠物的规定,他们早干嘛去了。嗨呀,还是多亏了你们,谢谢啊,谢谢……哎呦,楼上又在吵架,你都不知道啊,一对夫妻天天吵到深更半夜,孩子哇哇乱哭。他们吵就吵吧,还往楼下扔东西,我看见好几次了,幸好没有砸到人,要是砸到了不知道会怎样哦。好危险喏。”
池染问:“是啊,也太危险了,阿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吗?”
“听说这孩子不是男人的,女人说要做亲子鉴定,男的又不肯,你说这是何必呢。”
“这样啊,高空抛物是违法行为,就没有人报警吗?”
“害,就这两天开始吵的,之前一家人还其乐融融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听听,这个男的又在骂孩子,哎呦,可怜孩子。”
池染竖起耳朵,果然从听筒中听到了模糊的吵架声。
“养你……打死你们……我就知道……信不信我砍死……”
“啊……你疯了……”
池染心里一“咯噔”,问:“阿姨,他们每天都这么吵?”
“哎呦哎呦,今天怎么吵这么大,不会真的打起来了吧?你是电视台的记者,你能不能来调解一下啊?天天这么吵,我们楼下的也烦死了。哎呦,又在扔东西。”
“可是我们不是调解节目……”池染想了一下,改口道:“不然我现在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行吗?”
“哎,好好好,麻烦你了哈。”
挂掉电话,池染约了一个有时间的摄影记者,两个人一起出发。
到了小区里,阿姨带他们过去,才走到楼下就听到楼上的吵架声,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纷纷仰头看着楼上。
女人崩溃的喊叫声清晰地传来:“啊!你有本事就砍死我,反正也过够了!就算不是你的孩子,你又能怎么样?!”
池染和同事对视一眼,示意他现在就可以拿摄影机出来。他预感到这可能会是一个大新闻。
周边已经有人报了警,池染略一打探,就知道居委会已经上楼去劝架了。
楼上还在继续吵架,男人大骂:“我早就知道!你说,是哪的野种!你个荡妇,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敢给老子戴绿帽子!”
“你干什么,要打就打我,把孩子放下,放下!”
伴随着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池染也往里赶。
谁知道刚走到楼道口,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碰!”一声砸在池染的面前。一瞬间,池染只觉得脚脖子一阵温热,还有什么东西溅到脸上了。
他低下头,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趴在自己面前,肢体扭曲,血液飞溅出来,流了一地,脸都摔得面目全非。
“啊——”
“孩子掉下来了!”
池染听见身后的人群传来尖叫声,自己却像被固定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看着面前孩子的尸体,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你没事吧!”同事慌忙上来拉他。
池染猛地回过神来,“没事,这孩子……”
他蹲下去,忍着反胃的感觉去探孩子的鼻息,然而已经没有了呼吸。看着孩子睁大的眼睛,他的手颤抖起来,终于忍不住跑到旁边的花坛吐了出来。
他恍惚了好一会儿,又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一个女人从楼里冲出来,哭叫着:“啊!晴晴!”跪倒在孩子的尸体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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