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一开口,就再压不住咳。
&esp;&esp;“多少年的病根了,怎么还不见好。”宁禛拍了拍他后背,“对了,还有一事。”
&esp;&esp;沈澈骤然抬眼,抛下手中棋子,心中直觉般觉出不好,“什么事?”
&esp;&esp;他这反应让宁禛没来由地心虚。
&esp;&esp;宁禛摸了摸鼻子,“先前我们说过好几回想让父皇立母妃为后,但父皇迟迟没有再立新后的意思,我看时机刚好,便添了一把火。今儿个晌午便该有结果了。”
&esp;&esp;娴贵妃掌六宫权,在后宫早已形同新后,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位分。
&esp;&esp;可正是这个位分!若母妃当真封了后,废太子指日可待,用不了多久,他宁禛便是大周的太子。
&esp;&esp;太子接二连三出事儿,愈发失了圣人的心,他更是坐不住。
&esp;&esp;这一切他早就筹备好了,不过在等一个时机,交由合适的人去御前上奏。原本还在找机会,没想到宁珣直接成全了他——昨夜听安插在东宫的人说太子在那舞姬的住处奏了一夜桃夭时,他便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esp;&esp;好机会稍纵即逝,他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去。
&esp;&esp;沈澈闻言,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猛地起身捏住他的肩膀:“为什么不提前同我商量?!”
&esp;&esp;他反应之大,吓了宁禛一跳。
&esp;&esp;宁禛安抚地拍拍他的手:“想法虽急躁了些,但也筹划了许久,不是突然为之。我就知道,若是提前告诉你,你必然不会答允。”
&esp;&esp;他早先便借星象之说铺垫过,这回又是从河道挖出来带有箴言的玉瓶,桩桩件件都在“警醒”圣人,早立新后,大周方能风调雨顺,万世永昌。
&esp;&esp;宁禛细细说了一遍,末了道:“我都安排好了,张尚书去开口,只劝谏当立新后。而这六宫之中,没有比母妃更合适的人选了。有没有结果,一会儿便见分晓。”
&esp;&esp;趁着圣人正厌恶极了太子,此事应当会顺利。
&esp;&esp;沈澈冷静下来,松开手叹了口气,“你太心急了。”
&esp;&esp;他看他一眼,眸中一改往日的温和:“但愿殿下,能得偿所愿。”
&esp;&esp;从夺月坊出来后,沈澈上了马车,赶车的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长随小五。
&esp;&esp;待马车平稳驶出一段距离,他才微微掀开帘幕,吩咐道:“去趟池家,找宋夫人拿信。该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esp;&esp;东宫。
&esp;&esp;宁珣回去时,已近未时。
&esp;&esp;他额前的伤已经处理过,虽说又被禁足东宫,但他面上却无甚波动,回来便先进了书房。
&esp;&esp;没人刻意压消息,方才在乾正殿的事儿顷刻间便传遍了宫中。
&esp;&esp;东宫也不例外。
&esp;&esp;所以她一定会知道。
&esp;&esp;宁珣好整以暇地等在书房,等着她来。
&esp;&esp;等到练字的宣纸写了一沓,也不见人影。
&esp;&esp;他没耐得住,遣宫人去看她在做什么,得到的消息是她午后困倦,正准备小憩一会儿。
&esp;&esp;他一面听着手上正写着的那个“藏”字最后一笔落得便仓促了些,显出几分过于锋利的锐意。
&esp;&esp;这时候难道不正是往他面前凑,来表示关心的好时候?何况此事与她牵连颇深,她就不怕会被迁怒?
&esp;&esp;无论是为了探探他的口风,还是展示一番关切,她都应该来一趟的。
&esp;&esp;她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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