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第一封——「我是路于。」
&esp;&esp;第二封——「我跟刘珂要到了你的号码,回来上课吧。」
&esp;&esp;第三封——「快要期末考了,你不上课会跟不上进度,刘珂问过你爸爸,他说你都足不出户,我跟刘珂都有点担心,你放心,大家没有怪你。」
&esp;&esp;刘珂寄来的简讯这些天累积起来已经好几封了,一封两块钱限制字数两百字,刘珂回回塞满,而路于只打了这么两句话,就传了三封,显得很奢侈,但苏芯蔓心谷竟因此涌上一股暖泉。
&esp;&esp;这件事,在苏芯蔓连续两周不到校,又突然回学校照常上学后,被同学们默契的不再提起。
&esp;&esp;而苏芯蔓为了防止自己失去理智做出甚么无法预计的事情来,把剪刀、美工刀等等用具全都从自己的书包中撤离,铅笔袋乾乾巴巴的,跟陆钧亚的书包有八十七分相似。
&esp;&esp;「刘珂,借我剪刀。」
&esp;&esp;「刘珂,借我美工刀。」
&esp;&esp;「刘珂借我铁尺。」
&esp;&esp;「我笔袋在这,你可以拿我的。」路于终于被烦的受不了,刘珂递东西的手顿在半空中,路于把铁尺推过桌缘,直到戳到苏芯蔓手肘才停下来。
&esp;&esp;刘珂见状,只好訕訕的收回手。
&esp;&esp;「你不觉得你在自欺欺人吗?」
&esp;&esp;自习课堂上,只有雨后虫鸣的糟杂,苏芯蔓专心致志的在给数学习题本划上格线,闻语一愣,眼神茫茫的抬起头。
&esp;&esp;「如果你真的很想伤害同学,那么就算工具是我的,你也会这么做的。」路于戴着黑框眼镜,像个书呆子,可是镜片后的眼神又是那么样的认真。
&esp;&esp;苏芯蔓觉得自己被泼了浑身的冷水,如坠寒冰地狱,连唇舌都冻得发直。
&esp;&esp;「所以我相信你不会。」
&esp;&esp;「蛤?」
&esp;&esp;「不用拿别人的物品来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做,你就是不会。」
&esp;&esp;梅雨季还在持续,苏芯蔓觉得自己明明淋着雨,胸口皮肤都被搥打的刺疼,却又那么的,不想要这场雨停下。
&esp;&esp;蝴蝶在脑壳中振翅,拍碎他一脑的思绪,难以相连又清晰明白,这样的天气要持续好一阵子,一直以来,只要下雨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可苏芯蔓还是好喜欢雨天。
&esp;&esp;他喜欢上路于了。
&esp;&esp;这个可怖的念头,比口欲期滞留还要深不可测,遍布于你的骨髓细胞,交错横生在迷走神经。
&esp;&esp;不是咬咬吸管就能缓和的欲望,并非是自身有办法戒断的症状。
&esp;&esp;意志力在青少年时期的喜欢面前,是夜市摊贩售卖的冰糖葫芦,咬了一口,碎裂的糖衣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esp;&esp;苏芯蔓忽然清醒,发觉自己跌入了一个不可挽回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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