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话说本王三个月来写了那么多折子皇弟你究竟看没看!本王真的很想王妃和儿子!本王想回京!
&esp;&esp;正在贤王心中各种悲苦之时,蔡大学士站在贤王后头,看着贤王背上鼓胀着冬风的袍子,不禁吹吹胡子摇摇头,在心里美滋滋给皇上点了盏功德灯:这破落王爷总算有人制住了,老夫甚欣慰。
&esp;&esp;而郑知州还当这又是个拍马屁的好机会,勉起袖子就走过来,堆着笑殷勤道:“王爷要写折子么?下官来助王爷一臂之力,保管那折子文采斐然马到功成!”
&esp;&esp;贤王生无可恋地看了郑知州一眼:“滚,本王想静静。”
&esp;&esp;另侧谭庆年却是袖着手,不自然地轻咳两声,沉思探问道:“王爷,哪个静静?……是葵花楼的静静,还是春昭院的静静?王爷三月以来都无此好,今日怎么……”
&esp;&esp;贤王皱起眉看过去:“……?”谭总督你在说什么本王完全听不懂!
&esp;&esp;正要辩解,却听蔡大学士又道:“王爷,治水要紧,声色之事不可顾念啊!”
&esp;&esp;“……”本王顾念啥了?蔡大学士你懂很多的样子啊!
&esp;&esp;贤王觉得,此时自己胸腔里好似窖了三缸子血,估计要吐到明早才能吐得完。
&esp;&esp;——好容易盼来个刘炳荣想让自己撂挑子安闲一把,结果……盼来了皇弟。
&esp;&esp;——皇弟不好相处就算了,怎么这底下的官一个个毛病了三月也完全不见好的样子?是不是傻?
&esp;&esp;——是谁说地方官员很懂事的?站出来同本王打一架!根本没有京中诸官可爱!他们可是连本王喜欢哪个酒楼的哪个酒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特别孝顺!这时月要赶着在京城早就开始给王府送鹿肉了!
&esp;&esp;——本王想回京!想,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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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齐昱坐在行馆的上房里,静待馆役铺床擦桌,看得眼皮有些打架,只喝了口茶强吊着。温彦之去瞧了龚致远,过来找他,见一干馆丞馆役抱着干净的纱帐、暖炉络绎从他面前走进上房,也不知当不当进。
&esp;&esp;“龚致远还晕着?”齐昱便揉着额角,就那么问他。
&esp;&esp;温彦之答道:“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太医说是久乏受惊所致,现下不如由他昏睡,睡醒吃些安神清补的就行。”
&esp;&esp;馆役们排铺好了室内陈设之物,由馆丞说了几句吉祥请好的话带出去了,几个暗卫又进来将齐昱惯用之物一一摆放,恭敬告退出去关上门,这才留了他们二人独处。
&esp;&esp;暖炉里的香炭渐渐将室温烤暖,齐昱解下裘袍,翻手解着袖扣问道:“你见过谭庆年了?”
&esp;&esp;“见过了。”温彦之讷讷地应,“治水之事,留待明日一早再去专门拜会谭总督罢,今日晚些时候……靖王爷的车架也就到了,你与贤王殿下许是要忙些。”
&esp;&esp;齐昱哼笑了一声,解腰带的手都顿了顿:“贤王要知道了齐宣造反,估计能跳脚,还是晚些同他讲罢,叫他再松快一阵。不过此事已是收尾,不必作提,可治水之事才起,你同谭庆年这头可要牵好线,否则今后能给你使的绊子,他绝不会给你架梯子,且小心着罢。”
&esp;&esp;温彦之经他这句提点,皱起眉:“谭总督……为何要绊我?”想来他与谭庆年是从无交集,治水有新法,也该是帮了谭庆年才对,何得要使绊子?
&esp;&esp;此时再回想起方才与谭庆年互礼时,谭庆年那不情愿的神情,他仿若又有些感悟,正抬头要说话,却见齐昱正好将脱下的外袍、腰带扔在一边,解了脖颈往下的盘扣就挎下里裳,赤裸的上半身瞬间暴露在他眼前。
&esp;&esp;——精壮健硕,手肘抬放间,肩胛带动背部两侧的肌理沉浮一瞬,肱骨的轮廓异常明显,一眼叫人血脉贲张。
&esp;&esp;温彦之喉头滚下一口,慌慌退了步,尾骨登时撞在身后的瓶案上,疼得倒抽一口气,此时案上蜜瓷花瓶重重一摇将要倒下,他又连忙回身扶住。
&esp;&esp;一连串的窘状毕了,他放好瓷瓶,刚刚歇出口气,正捂着尾骨的钝痛咬牙,渐渐看回床榻那边,却发现齐昱已经换上了寝衣,正一脸风清月明地看着自己,目光很澄澈,状似已经看了挺久了,笑意里是深深眷眷的不怀好意:“好看么,温彦之?”
&esp;&esp;回想起方才,温彦之浑身一热,不由鬼使神差脱口而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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