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庚年怀疑:“……对沈游方,这会有用?”
&esp;&esp;“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温彦之道,“还有……”
&esp;&esp;“还有什么?”李庚年洗耳恭听。
&esp;&esp;温彦之敛袍站起来,挡在齐昱面前,板着脸道:“你有甚么事,以后找我,别找皇上。”
&esp;&esp;李庚年:“……?!!”
&esp;&esp;——这这这是在宣誓主权?!
&esp;&esp;——温温温温员外的脸突然变得好可怕啊……
&esp;&esp;
&esp;&esp;被李庚年搅浑了一下午,祝乡再去不得。温彦之心情不太好,从前厅出来一直板着脸。齐昱一路哄他明日一早去一早去,温彦之也就“哦”了一声,闷闷不乐坐在廊子下。
&esp;&esp;齐昱也就坐在他旁边,胳膊肘撞了温彦之一下:“温彦之,刚才,你是吃李庚年的醋?”
&esp;&esp;温彦之直视前方,淡定道:“没有。”
&esp;&esp;“嫌朕太关心他了?”齐昱笑弯起眼睛。
&esp;&esp;温彦之抿了抿嘴,好一会儿,才生硬道:“……皇上日理万机,微臣,只是为皇上分忧。”
&esp;&esp;齐昱心里是笑开了去,也不指望温彦之口中能说出什么情话,这句已能叫他龙心大悦。四下没人,他迅速在温彦之耳边亲了一下,像是偷到了糖似的笑得满足。
&esp;&esp;温彦之果然立马红着脸扭过头来,气急又隐忍道:“若是被人看见——”
&esp;&esp;“朕忍不住,让人看见就看见。”齐昱一脸坦然地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esp;&esp;温彦之问他:“我劝李侍卫去拒绝沈公子,你会否觉得不妥?”
&esp;&esp;齐昱垂眸看向园子里的青草,想了会儿,“倒不会不妥,只会觉得可惜……镇南皇姑,齐政都没了,朕私心里想让一个人将李庚年定下来,让他别去北疆,好似这般就能留下些甚么……沈游方挺合适的,他不用再考虑什么身份地位……可若他自己实在不愿,倒也着实强求不得,毕竟朕不能代他取舍一辈子。”
&esp;&esp;“还不知一会儿能怎样,”温彦之叹口气,“一行都是沈公子安排,真闹上,还需重新打点。”
&esp;&esp;齐昱挑眉道:“操什么心,真到那时,朕自然也有退路。”
&esp;&esp;说到这儿,温彦之突然问:“若是李侍卫真拒绝了,治水之事,沈公子不会撤资罢?”
&esp;&esp;“怎么,现在觉得可惜了?”齐昱笑起来,“当初以为他欺负了李庚年的时候,是谁说凭他多少钱,不用也罢的?”
&esp;&esp;温彦之摸了摸鼻头,心虚道:“也罢,为了李侍卫,不用便不用,好赖不过再看看图纸,想想省钱的法子便是。”
&esp;&esp;“你还有空疼李庚年?”齐昱戏谑道,“没走到荥州就已经出了这许多事情,还不定能出什么岔子,你先把自己顾实在罢。治水之事不是儿戏,若是沈游方撤资,既是驳了朕的颜面,也是叫他自己生意难做,朕料想,他不是目光如此短浅之人。”
&esp;&esp;园子里的风吹得温彦之手冷,他拢了拢袖口问:“那治水案下月就要付造了,年关将至,宫中事务繁杂,皇上迟迟不归,会不会出事?”
&esp;&esp;“下月之前怎么也能到荥州,”齐昱答道,“之前就定下,折子都送到荥州去,不过是批阅罢了,人在何处不能批?堆起来的事约摸都与来年恩科有关系,南巡前有个把地方的贡院舞弊,每每临到科举年份,都是这些个破事,刑部定然已经在查,不过要朕点个头罢了。小偷小摸、强盗贩子都要过年,京兆司、大理寺也忙得够呛,高丽国君还递了拜帖说翻年要来觐见,不知所为何事,礼部忙得不可开交,到时候你父亲还得从殊狼国赶回来——”
&esp;&esp;“为何非要我爹赶回?”温彦之不平,“鸿胪寺可用之人亦多,长丞崔蒲与礼部薛轶并称当朝粉黛,唇枪舌剑、妙嘴生莲,两小断丞徐峰、郭源,也是足智多谋之辈,皆是我爹悉心培养,皇上用人尽可放心。家父已然年迈,且远赴殊狼,短期内来回奔波,便是青年亦受不住,何况家父六十五岁高龄……”
&esp;&esp;“好了,好了,”齐昱连连打断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能不能听朕说完你再说。你爹跟你讲了鸿胪寺那么多人,就没讲讲他自己?老高丽国君来了要是不见你爹,估计能哭死在紫宸殿上。朕总觉得,老高丽国君坚持每年来一次,都是为了见你爹,上了大殿和朕半句话说不到一处,眼睛就在你爹身上转。”
&esp;&esp;温彦之觉得背脊有点发寒:“……甚么?为何?”
&esp;&esp;齐昱也很想跟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
&esp;&esp;“朕,也不知道。”他实话道。
&esp;&esp;实则,这两年每年年初,看着温久龄和老高丽国君,手挽着手笑着走进紫宸殿,他作为皇帝,心情也很复杂。听不懂高丽话,也不知道聊的甚么,聊那么开心,一问起来,还说没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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