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驭骧抄手接住,拿在眼前道:“人与人之间,应互信才是真信,天帝不信任别人,别人又怎能信任他。”
突将那粒银色药丸捏碎,嗅了嗅道:“嗯,牡蛎壳、莨果根、罂粟,还有白屈菜。”
群豪只知罂粟是麻醉药物,另外三种不知是何药物,章绝度却知道银色药丸的成份,听燕驭骧说出其中四味,面色大变。
燕驭骧道:“难怪我师兄保真子年前行走江湖,竟遭河朔双剑围击了……”
周仲英吃惊道:“河朔双剑柴氏昆仲三年前就已失踪,传说已去世,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吴果高更心怯道:“柴氏昆仲与保真子生死之交,怎可能围击他?”
燕驭骧道:“我师兄为寻找这两位至友的下落,遍查各地,结果找是找到了,却未想到他们不但不认识我师兄,竟突施暗算,其时和河朔双剑围攻我师兄者共有十余人之多,更有一位金衣人在旁指挥。”
燕驭骧又道:“我师兄为了自卫,只有竭力抵抗,一面叫河朔双剑住手,有话好说,那河朔双剑似与我师兄有不共戴天之仇,必欲击毙,绝无住手之意。”
“我师兄起先无心相斗,及至被河朔双剑刺了两剑,才知严重,逼不得已力展所学,其后虽刺伤数人,伤者却不退缩,且越战越勇,甚至其中一人被他砍掉两臂,竟仍用两脚来踢。”
“战到后来,只剩下河朔双剑二人,河朔双剑明知我师兄手下留情,仍不罢休,死命攻打,我师兄虽是胜者反而逃跑了。”
“这一场没来由的恶斗,在旁的金衣人自始至终没加入战阵,只知看着河朔双剑等人加紧攻击,他眼看他们倒的倒,死的死,却无动于衷。”
“等我师兄退走,他尚严命河朔双剑穷追,自己却远远跟在后头,所幸我师兄负伤不重,终于摆脱了河朔双剑。”
姜铁心道:“河朔双剑为什么不认自己人?为何服从那金主人命令非杀自己人不可?一干人众为何不顾情性命?”
燕驭骧道:“我师兄百思莫解,其实一粒银色药丸就可解释了,莨果根,白屈菜,这两种药物,含有剧毒,能将人毒成白痴,所不同真正白痴者,可加以训练,供人驱使。”
“而牡蛎壳,罂粟乃亢奋麻醉品,可使人数昼夜不眠亦不休,连服之,白夜不眠也无妨而且变心性,从此银色药丸是他第二性命,只要给他服一粒,就可以叫他卖命。”
章绝度冷笑道:“倒没想到燕兄于药物方面,所识渊博啊。”
说着又取出一粒银色药丸,曲指弹出。
燕驭骧接住,笑道:“金衫使者银衫少女,富甲天下一天帝,既然富甲天下,天帝必不吝啬送与在下的重礼吧,何不让我享受了十年再服?”
章绝度道:“不行,名门弟子凡事是仁义为先,你要现在不服,一月后,两湖群豪只有骨髓烂尽,死于非命!”
燕驭骧摇头笑道:“你用大帽子扣住我,看来我不得不服了,请问这粒药丸服了,毒性何时发作?”
章绝度道:“半个时辰后。”
姜铁心急道:“不可服!”
章绝度讥讽道:“你若中了软骨散之毒,只怕不会说这三字了。”
姜铁心望了望周仲英、吴果高等人,喝道:“上!”
章绝度虽有绝对把握战胜他们中的任何一位,但若十人同上,万难抵御,只见他突然掏出另一支铁笔,抵在自己喉口。
姜铁心十人齐皆一愣。
只听他道:“我只要削破自己一块皮便瞬间毒发,届时还能逼我供出解药调配法吗?而不知调配法,搜去解药,一无所用。”
事关两湖群豪五百余条命,姜铁心等人不敢轻举妄动。
燕驭骧道:“以我一死,换五百余人之生,何况服了这粒药丸又不会死,姜老,这买卖我跟章兄做定了,你们不要阻拦。”
燕驭骧正要将药丸丢进嘴中,被点倒在地上的两湖群豪倒有一大半喝道:“不可!”他们不忍燕驭骧为了救他们而牺牲自己。
一人大声激昂道:“燕大侠,你当着我们面杀掉阴司秀才,我们一月后就是死,也瞑目,你若是为我们牺牲,我们虽活着,亦终生难安。”
燕驭骧笑道:“我要求阴司秀才让我先享受十年再服这粒药丸,他不肯,非要我现在服不可,服就服吧。”
只见他一口咬碎药丸,嚼将起来,不会儿,吃得干干净净,且张开嘴来让章绝度瞧,证明一粒药丸确已服下。
燕驭骧道:“章兄,我药丸已服,你该施救两湖群豪了。”
章绝度道:“并非我节外生枝,故意刁难,你得先解开银衫少女的穴道,我才能施救,否则群豪功力恢复,章某孤身一人断难脱离此地。”
燕驭骧大方地笑道:“好吧,我解穴道,你施药,只是这样一来,我再也保存不了这些‘礼物’了。”
“银衫少女乃家主人忠实部下,岂能真当礼物送与人的,不过让你们享受眼福罢了,谁也别想染指。”
“你倒算老实招了,原来天帝把我们当作癞蛤蟆,未免太轻视人了。”
“比做癞蛤蟆还算好的,半个时辰后,只怕你连癞蛤蟆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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