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禅杖,鲁智深回来香积厨,看那些老和尚又在地上坐着,他便淬了一口,大骂:“原来是你们几个老秃驴废了寺院,还气死了长老,适才还敢骗俺,且吃洒家一禅杖!”
“贵客好好想想,莫要上了那贼人的当啊!”老和尚吓得浑身抖,乱做一团,只是一人大声叫道:“他们两手空空,没得棍棒枪械,见师傅手里拿着禅杖戒刀,自然惧怕,要不然早就把你给吃了……”
“是啊,贵客莫要上当!”另外一个老和尚忙也接道:“那贼人占了寺院,无恶不做,还抢了个年幼的妇人上山,供他们淫乐……”
又一老和尚道:“贼人天天吃酒吃肉,我等连口粥都喝不上,如何把寺院荒废了?”
………………
听这些个老和尚你一言、他一语,鲁智深觉得在理,于是将禅杖收了起来,好生安抚一番。然而,等他倒提着禅杖,再来方丈室后面看时,哪里还有崔道成和邱小乙的影子。忽一见旁边的角门关得严严实实,他怒了,大吼一声,只消一脚便将那门踹飞了。
待鲁智深冲进门看时,只见那生铁佛崔道成叫嚣着也冲杀出来,手里提着一口大朴刀,直直向鲁智深砍来……“来呀,小崽子,吃洒家一禅杖!”鲁智深吼叫一声,抡起手中那六十三斤重的水磨禅杖便与崔道成来战。
一时间,两件兵器缠斗在一起,“砰砰”直响,火花四溅。
斗了约莫二十来个回合,那崔道成渐渐落了下风,只是左右躲闪,不敢拼命来战。
那在旁观望的飞天夜叉邱小乙见崔道成抵挡不过,心中焦急,从身后抢下一口朴刀,便大步蹬来,也来斗鲁智深。
正斗得起劲,忽听得背后有脚步之声,鲁智深心知不妙,慌忙撇了崔道成,飞身跳上了石桌,挥着禅杖左右迎敌。
那崔道成见邱小乙来助战,心中高兴,气焰又嚣张起来,和邱小乙一齐来战鲁智深……
三人又斗了十来个回合,虽说还分不得胜负,但鲁智深渐渐处于弱势了:一来,是因他腹中饥饿,正闹着空城计;二来,他赶了几十里路了,全身劳累不堪;三来,自古双拳难敌四手,他实在有些难当……
然而,鲁智深也并非那种傻呼呼的莽汉,眼见不敌,又斗了一会,他便卖了个破绽,拔腿便跑。只是那崔道成和邱小乙不肯放手,捻着朴刀一路追杀出来,鲁智深挺起禅杖,又与他们二人斗了十数回合。
待走到墙角处,鲁智深飞身跳了上去,忽又转身一禅杖打了下去,只见砖石齐齐飞出,那崔、邱二人急忙闪躲。揪准这个空挡,鲁智深一阵狂跑,将那二贼厮抛在后面老远。
崔道成和邱小乙见鲁智深走远,也不去追赶,只是在那山门处守着,生怕鲁智深再折返回来……
………【第066章 大郎剪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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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鲁智深因敌不过生铁佛崔道成和飞天夜叉邱小乙二人的双面夹击,拖着禅杖逃出瓦罐寺,一路狂奔,早已跑出几里地了。然而,那贼人却不曾追来,他方才歇了一口气。
可是,喘息未定,鲁智深忽然想起自己的包袱还在那监斋使者的佛像前放着,心中禁不住暗暗叫起苦来。要知道那包袱里有衣物和行路盘缠,如若丢了,这一路去东京既住不得店,也吃不得饭,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鲁智深慌了,难道要一路化缘到东京?――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性,如何拉得下这个脸,搞不好还要跟人家施主动起手来。更要命的是,智真长老的荐书也放在包袱里,要是没了,即便到了大相国寺他又能找谁去?
“干他娘的!”鲁智深一禅杖打在路边的大树上,大声骂道。心下一横,他提了禅杖便要再打回去。然而,走了不到十步,他忽又停住了,心中暗暗思道:“这样回去,又敌不过那两个鸟人,岂不白白丢了性命?”如此这般思量了,他便怏怏地转了回来,深一脚浅一脚第走着,好不憋屈。
走了一阵,但见前面好一座大林子,全都是高大的赤松树,树枝蔓展,突兀钩挂,又有野鸟野虫叫怪,让人听了后怕。看了这猛恶的林子,鲁智深心里也有些惊了,为了壮胆,他当即挥起禅杖,“劈里啪啦”,一阵乱打。
胡乱打了一通,鲁智深感觉爽快多了,胆气也渐长。然而,正当他提步前行,却见前面林子里忽然窜出一个人影,蒙面黑巾。那人倒也十分奇怪,探出头望了望,淬了一口唾沫忙又钻回林子里去了。鲁智深见了,心中不由暗道:“那厮莫不是个拦路剪径的强人,瞧洒家是个秃头和尚,没甚油水可捞,唾了一把只顾去了……”
刚刚才受了一番鸟气,鲁智深正瞅着没地方撒气,不想正遇着这么个鸟人,心里面突生了恶主意,要来个反打劫,扒了那厮的衣裳当了换酒吃。这般思定,他提着禅杖便大步向前迈进,一边走一边高声骂道:“林子里那厮缩头乌龟,快给洒家滚出来!”
林间那汉子在此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碰到个人,几乎昏昏欲睡。眼看天色将黑,好不容易等来个人,他心中高兴,急忙蒙上黑面巾跳出来察看,不曾想却是个秃驴,因此觉得晦气,唾了把口水便又钻回林子里躺下了。嘿,这下可好,那和尚倒先骂起来了,他如何咽得这口气?跳将起来,抓起朴刀,忙又窜到路上,指着和尚高声喝道:“好你个秃驴,我不曾招惹于你,你倒要骂我……”
“哈哈,骂你又怎样?”鲁智深笑道:“也叫你这厮好认得洒家!”
“这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我!”那汉子怒了,抡起朴刀便砍杀过来。鲁智深也不着急,说了句“有何本事尽快使出来,洒家还怕你不成!”,方才提着禅杖来战。
两个人缠斗在一起,鲁智深一边打还一边叫骂,而且一次比一次骂得狠,骂得大声。
可是,那汉子多听了几句,反倒觉得这和尚的声音有着几分熟悉,忙问:“和尚,你的声音好生熟悉,姓啥名谁,快快报来!”
鲁智深也不停手,讪笑道:“打便打,报甚性命?你若怕俺,早早扔了朴刀,洒家兴许饶了你的小命!”
那汉子如何受得了鲁智深这般讥讽,大怒,一刀比一刀砍得猛了。当然,鲁智深也不是软柿子,挺起禅杖迎战,也使出了浑身力气。
如此斗了三十个回合,双方也分不出胜负,倒是斗出了一身臭汗。又斗了三五个回合,那汉子终于又开了口,叫道:“和尚,要打咱们歇会儿再打,我有话要说!”
鲁智深早已累得够呛,听到那汉子这般说了,急忙后退了几步。但他口上却不让步,还高声骂道:“你这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汉子收起朴刀,只问:“你这和尚到底姓啥名谁?――如何声音这般熟悉?”
鲁智深道:“洒家原先姓‘鲁’名‘达’,如今做了和尚,唤作‘鲁智深’……”
“哎呀呀,原来是哥哥!”那汉子突然撇了朴刀,一把扯下蒙面黑巾,便翦拂抱拳道:“哥哥,多日不见,还认得史进否?”
“史大郎,原来是你啊,自家兄弟倒是打起来了!”鲁智深慌忙也扔了禅杖,笑着扶起史进,又在他肩上拍了两把……
兄弟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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