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恶人现在藏身何处?”鲁智深又道:“真真气煞俺也,洒家倒要好好教训他们!";
老和尚道:“贵客切莫招惹他们,还是尽快下山为好,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无妨无妨,洒家正想会会他们!”鲁智深摆了摆手,大声笑道。
正说话间,一阵山风吹来,夹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鲁智深觉得奇怪,慌忙提了禅杖跑了出来。待转到屋后一看,只见一个土灶,上面架着一口大锅,那锅上胡乱盖着一块破板,缝里面正腾腾地冒着热气。揭开那板看时,却是一锅粟米粥,香气正浓。
鲁智深舔了舔唇角,心想这下可有得吃了,但他忽又好生气愤,破口便大骂道:“这些个老秃驴好没道理,竟然骗俺,这里分明煮着一锅好粥……”
这时,原本坐在屋里的几个老和尚忽然全都跑了出来,见鲁智深寻出粥来,不禁暗暗叫苦,一齐将碗、碟、勺子和钵子都抢了过去,不让鲁智深舀粥喝。
鲁智深伸手来夺,无奈那些个老和尚死命不肯,他又不能真的狠心出拳将他们打翻,僵持了一会,他只好又退回到了灶台边。看着锅里的粟米粥冒着热气、溢着香味,他顿时觉得更加饿了,肚子还咕咕作响,但他又无法,只得看着锅台干着急。
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鲁智深这么一急,倒叫他想出一个法子来了。只见他双手将锅子提起,往边上的墙台上轻轻一放,张嘴便朝锅里面胡乱地吹着气。
那些个老和尚不知鲁智深到底要干啥,只是担心他不要将锅里的粥洒了,正提心吊胆着,忽又见他将锅子缓缓倾下。这么一来,粥水顺势淌了下来,鲁智深凑过嘴去正好接着,“咂吧咂吧”吃得有劲。
老和尚们见了,一拥而上,来抢粥吃,不想鲁智深手一推、腿一扫,叫他们齐齐滚到在地。几个老和尚爬将起来,不敢再靠近,只得连连叫苦道:“我等几人三日粒米未进,千辛万苦才化得这点粟米回来煮些粥喝,却叫你给抢了……这让我等怎么活啊……”
鲁智深刚胡乱吃了几口粥却听了他们这般说了,心中难免有些不安,忙又将锅子重又放回土灶上。几个老和尚见了,急忙奔过来抢吃,一锅粥很快便见了底――一个老和尚还不忘把锅子舔了舔。
“唉!”鲁智深终究不忍相看了,叹了口气便走一侧去了。恰在这时,忽听得外边有人高声嘲歌,他觉得奇怪,慌忙提了禅杖出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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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1:监斋使者,指监护僧众斋食的神?,此菩萨青面朱,据禅林象器笺灵像门记载,清代僧寺称监斋使者为监斋菩萨。
………【第065章 智深不敌(二更)】………
出了门,鲁智深蹑手蹑脚的,躲在一处破墙后面,从那墙缝里偷看着,只见一个穿着麻布衣衫的道人,留在长须。那道人一根竹棍挑着个担儿:一头挂着竹篮,露出一只鱼尾巴,还有一只烤鸡和一大块牛肉,都用荷叶胡乱盖着;另一头则挂着一个酒坛子,晃晃悠悠的。
鲁智深偷着看得真切,“咕噜”咽了一把口水,便小声骂了一句:“这厮鸟人!”这一边骂声刚落,只听得那道人接着唱道:
你在东时我在西,你无男子我无妻。我无妻时犹闲可,你无夫时好孤凄!
“这厮唱的是甚狗东西……”鲁智深听了,忽又暗暗骂道。
这时,几个老和尚悄悄也钻了出来,齐齐摇手示意鲁智深切莫出声。忽有一人还凑了过来,指着那道人与鲁智深小声地说:“这人便是‘飞天夜叉’邱小乙,武功好生了得,贵客莫要招惹于他!”
鲁智深听了,一心想着要好好会会那厮,也不顾老和尚阻挡,提着禅杖便跟了上去。
那邱小乙只顾唱着自己的滥歌,不曾留意身后有人跟着,转身便闪入方丈室后墙去了。
跟了一会儿,鲁智深忽又停下了,他没有直接跟进去,只是躲在那墙角处又偷偷看着。但见里间那大槐树底下放着一方方形石桌,桌上摆着碗、碟、盘子,还有三双竹筷。那道人径到石桌边把担子放下,一边缓缓取出篮子里的酒肉,一边又朝屋里高声叫道:“道成师兄,快些出来吃酒!”
话音一落,只见屋里走出一个大胖和尚,长得五大三粗,眉如马尾,脸如黑炭,敞着衣襟,露出一大堆赘肉来。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妇人,十七八岁模样,虽说不上国色天香,但也十分漂亮,涂施脂粉,显得妖艳撩人。邱小乙见她出来,眼神直直盯在她丰满的胸口上,口水直淌,差一点就要猛扑了过去似的。
“干他娘的!”鲁智深瞧不得这好色之徒,心中愤怒,一拳打在墙上。哪曾想到,这墙早已破败,他这一拳下来,轰然就倒了半边。墙体一倒,出一阵巨响,邱小乙吓得跳将起来,见有人立在那边,张口便吼:“什么人?――快些滚出来!”
鲁智深缓缓走向前来,将禅杖往地上使力一戳,笑道:“便是洒家!”
“哎呀呀!”胖和尚崔道成忽然笑了起来,他一边抱着坛子倒酒,一边说道:“这俗话说得好,相请不如偶遇,师兄来得正好,且一同吃碗水酒,解解乏……”
“对对,小弟鲁莽了,师兄吃酒,吃酒!”邱小乙忽然也变得乖巧起来,端了一碗酒递到鲁智深跟前,赔着笑说道:“师兄勿怪,吃碗酒解解乏。”
鲁智深正好口渴,也管不得酒里有没有被人下药,端起来便喝。然而,他一口吃完了酒,忽然将碗重重地摔在地上,毫不客气地质问起来:“你等二人为何将这好端端的寺院给荒废了?――若不说出个理来,必叫你等吃俺一禅杖!”说罢,他将禅杖一提,高喝了一声,便使力打了出去,正好落在墙下的条石上,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那条石早已断开,激起一阵灰土。
崔道成见了,也不做和尚双手合十之状,只是赶忙抱拳喊道:“师兄请息怒,且听小僧慢慢到来……”
“你快说,如有半点胡诌,休怪洒家不客气!”鲁智深催促道。
“是、是、是,小僧不敢胡诌。”崔道成急忙点了点头头,做出一副悲呛的样子道:“原先这寺里也是个极好的去处,香火旺盛,田产甚广,僧众也很多,只是叫廊下那几个老和尚吃酒、赌钱、逛窑子,全都给败光了。长老也管不住他们,一气之下,吐血而亡。如此一来,僧众们都散了,田产也给卖光了,寺院焉能不废啊……”
叹了口气,崔道成忽又指了旁边的道人,接着道:“小僧与这位道兄初来,眼看庙宇荒废,佛像被污,心中实在不忍,正要筹措银两重整山门,还菩萨一个清净之地。”
“师兄来得正好,”邱小乙也插嘴道:“请师兄代领敝寺住持……”
“这妇人又是谁?”鲁智深不愿听邱小乙胡扯,抢过话来追问:“佛门乃清修之地,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在这里?”
崔道成抱拳回道:“这位小娘子是前边村子里王家的闺女,她父亲原是本寺檀越,只因家中遭了灾,日子过得艰难,近日她丈夫又害了急病,家中都揭不开锅了,走投无路,因而前来寺里想借些粮米回去。小僧见她可怜,又看在她老父面上,这才让邱道兄买了酒肉招待。望师兄莫听那几个老和尚胡言,我等绝无恶意啊!”
“小娘子,他说的是否属实?”鲁智深忽然唤那妇人道:“――你莫要害怕,洒家自与你做主,他要是说了半句谎话,俺这就拧下他的脑袋!”
那妇人欠身施了个万福,眼角立即淌下泪来,她一边掩袖拭泪,一边抽噎着说:“多谢师父关心,道成法师说的句句属实,并无一句谎言……只怪、只怪妾身的命太苦了……”
鲁智深见妇人说得真切,自然也就信了,可忽一想到那些个老和尚竟把自己骗了,他心里好不窝火,跳将起来便道:“你等几个好生在这里等着,洒家这就去教训那几个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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