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今方氏手里还算比较值钱的,就是一些乡下的地契,和两套收着租子的小房子。不过林灯只稍稍打探了两句就听了出来,这些“不动产”是没有她和妹妹的份的。方氏留着那些,是准备给唯一的儿子将来娶媳妇用的。
&esp;&esp;提起沈氏,方氏委屈地说道:“我们方家经营布庄那么多年,现在虽不如从前你外公在的时候了,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一个布庄世家出身的,怎么着也比她一个逃荒来的懂的多吧!亏这个女人也好意思,说什么我手上管的铺子太多了,怕我太过操劳,才想着为我‘分忧’,她怎么好意思呢!里子面子竟是都要被她给挣去了!”
&esp;&esp;林灯听方氏吐槽了大半天,开始说车轱辘话的时候,忍不住打断了她:“娘,您现在再怎么在我面前吐苦水、骂沈氏也没有用。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让布庄的生意好起来。只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您有这个把布庄经营好的实力,沈氏就是使劲浑身解数,父亲都不会答应把铺子转交给她打理的。”
&esp;&esp;其实一开始听方氏抱怨的时候,林灯还有点想不明白,为何方氏对林远山名下的铺子如此在意。毕竟这几家铺子的收益都是要充到林家公中的,会由林家所有人共同花销。
&esp;&esp;后来林灯扫了两眼乱七八糟的账本就明白了,她这个便宜爹是个不爱操心的,这些铺子交出去了之后,他便鲜少过问,只管拿钱。也就是说,帐做的怎么样,全凭管理者的意思。
&esp;&esp;如果沈氏接管了铺子,想要贪一些钱的话,简直再容易不过。而像沈氏这样贪财的女人,将来一定不会把铺子留给林家的男丁,肯定会把铺子牢牢地把握在手心里,甚至转到自己或是她女儿林淑贤的名下,那样将来这铺子可就跟方氏的儿子林修诚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方氏如何能够甘心?
&esp;&esp;林灯综合考虑了一下,让方氏继续抓住这间布庄是有必要的,不过更有必要的是……
&esp;&esp;“娘,您自己名下的那间布庄,生意也不大好吧?比起爹名下的,您是不是更应该重视一下自己的私有财产?”
&esp;&esp;方氏眼神闪了闪,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婉儿,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看不惯沈氏处处踩我一头。”方氏说着叹了口气,“可叫我重振这两间布庄,我还真是没有什么好主意……”
&esp;&esp;方氏的本事有几斤几两,林灯现在也差不多摸透了。她生性软弱,见识又少,的确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esp;&esp;不过她生的子女资质倒还都不错,先不说林淑婉如何,方氏的长子林修诚据说是东京帝都大学的高材生,学习成绩十分优异;小女儿林灼的天资也很高,出生在一个封建家庭,却自带进步思想,很是讨人喜欢。
&esp;&esp;林灯决定抓住这个机会,为自己,也为妹妹搏一把:“娘,既然您已经没办法了,不妨让我和淑德帮帮您。”
&esp;&esp;方氏听了,下意识地表示怀疑:“你们?你们俩能有什么好法子?”
&esp;&esp;林灯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无奈:“娘,您可别小看人呢。今儿个我和妹妹上课的时候,杨老师可是夸我们两个的天资都很不错呢。我想着上课的间隙,我们可以去那两间布庄看看,说不定就能帮到您呢?”
&esp;&esp;方氏迟疑地说道:“你也就算了,可德儿还没有嫁人,让她出去好吗……”
&esp;&esp;“有我这个亲姐姐在呢,哪有人会说什么闲话?再说了娘,女儿家嫁出去了,若是家里有产业的话,不还是要帮着打理的吗。现在早点让妹妹学习如何打理铺子,对她以后也好呢。不然像您这样,出了嫁却被姨太太压一头可怎么办?”
&esp;&esp;林灯最后一句说的是大实话,却叫方氏面色讪讪的,感觉有些没面子。其实以林灯的情商,她完全可以不说这一句的,可她觉得是方氏先瞧不起她们姐俩的,就算是亲妈,她也没必要给方氏留这个面子,早点让方氏看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才好。
&esp;&esp;方氏也的确是没法子了,这些日子她忙得焦头烂额,都没能提高铺子的收益,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好吧,那你得空的时候就去看看。你从小女红就做得好,人还年轻,知道现在的人喜欢什么样的花样子也不一定……”
&esp;&esp;和方氏说好之后,林灯顺便把那两间铺子的账本都拿走了。方氏不识几个字,账本基本都是用画的,倒也并不复杂。听方氏讲解了一会儿,林灯便能看懂了,打算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esp;&esp;晚上回到姚家之后,林灯先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做起了作业来。
&esp;&esp;杨哲思给她们留的作业对现在的林灯来说非常简单,彤云才开了个头的时候,林灯就已经做完了。
&esp;&esp;在彤云惊讶和敬佩的眼神当中,林灯翻看起从方氏手中拿回的账本来。看着看着,她便皱起了眉头。
&esp;&esp;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两家布庄的生意不好,除了本身的经营方式有问题之外,两个掌柜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esp;&esp;这两个账本做得都很模糊,林灯越看越觉得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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