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心口的血被大量抽出,荀左的脸色迅速变白,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双眉紧拧面色痛苦,双掌间的光芒却越来越盛,将整个昏暗的地下照得无比透亮,光芒将正沉迷与九曦的男子惊动,他抬头的瞬间,荀左猛地双掌一推。
&esp;&esp;流动的血柱开始疯狂转动,宛若几条相互缠绕的血蛇,以极快地速度撞向男子,让人根本来不及闪躲。
&esp;&esp;血蛇直挺挺地撞上男子的肩胛和腰腹,从心口的大窟窿穿过去,紧紧附着在他的身上,只听荀左狠狠咬住舌尖,钻心疼痛传来,他恍若未觉,一声大吼:
&esp;&esp;“焚!”
&esp;&esp;一声令下,血蛇猛然爆裂,燃起炙热的火焰,从藤蔓上迅速蹿起,只一个眨眼间的功夫,火焰就将男子吞噬,从头到脚都燃起来。
&esp;&esp;他像是被吓了一跳,在火中疯狂挣扎起来,挥舞着手臂往后退,身上的藤蔓也狂飞乱舞,慌乱间他无差别攻击,荀左躲过了几条横来的藤蔓,却因为身上丧失的力量太多,不慎被一条打中后腰,整个人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轰然声音响起。
&esp;&esp;荀左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一寸寸打碎一般,被撞碎的土块石头随着他的落下砸在身上,将他压得死死的,分不出半点力气来挣脱。
&esp;&esp;他侧着脸,费劲地看着那团火焰,只盼着血祭术能够起作用。
&esp;&esp;血祭术其实是禁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种,当初荀左是看别人用的时候学的,并不精通,也未曾用过,这是第一次。
&esp;&esp;到底是禁术,燃烧他心头血的速度实在太快,眨眼间的功夫,他体内的金丹就枯竭了,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esp;&esp;若是这火不足以对付这妖邪,那他也没办法了。
&esp;&esp;男子被烈火焚烧,发出刺耳的嘶吼声,痛苦地翻滚挣扎,往墙上撞了好几下,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藤蔓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前赴后继地缠绕而来,将火焰卷入其中,很快火势就变小,直到被一等又一层的藤蔓覆灭。
&esp;&esp;男子落地,累极一般粗喘着,靠着墙停了好一会儿,一双怨毒的血眼睛朝荀左瞪来。
&esp;&esp;荀左心如死灰。
&esp;&esp;输了。
&esp;&esp;这条命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esp;&esp;他东躲西藏,低声下气苟活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有几天好日子了,却没想到会死在这里,自是极其不甘心。
&esp;&esp;但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动动被小石头压住的手指,连爬一下都难。
&esp;&esp;荀左吭哧吭哧地喘着气,脖子上染上血一样的红色,爆出青筋来,身体却还是被石头压得死死的。
&esp;&esp;男子往前走了几步,身上的藤蔓飞滚而来,穿过石头刺中他的身体,将他从地上给吊起来,伤口涌出的血瞬间将他的衣袍浸透。
&esp;&esp;力量被榨取,荀左无力地歪着头,意识越来越昏沉,视线也渐渐模糊,直到耳朵听不见,疼痛消失,他彻底陷入了无限的死寂之中。
&esp;&esp;这就是少主曾经经历过的黑暗吗?
&esp;&esp;竟然会如此痛苦,如此不甘。
&esp;&esp;荀左闭上的眼睛滑下一行泪,从眼角出来的时候还晶莹剔透,滑过满是血污和泥土的脸之后,已变得浑浊不堪。
&esp;&esp;这就是死亡吗?
&esp;&esp;男子只刚吸收片刻,就感觉这人的身体好像一个空壳,身体里几乎没什么力量,他一下子拧起眉,浮现奇怪的神色。
&esp;&esp;按理说一个金丹期的大修,身体里的力量不该如此匮乏,他不是没抽取过金丹期的修士,那些金丹顽强得很,吸收了好几日都还能抽出一点点剩余。
&esp;&esp;但这人身体里的金丹却枯竭到了极致,竟是一点点都抽不出来了。
&esp;&esp;他心生疑窦,藤蔓微动,将荀左拉近一些,刚想细细查看,却见面前这个已经断了气的人忽而抬起右手,一把握住刺入胸腔的藤蔓。
&esp;&esp;男子被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诈死?”
&esp;&esp;只见那枯死一般的藤蔓忽然冒出一朵朵洁白的小花来,从起初的一两朵很快开始蔓延,继而刺入他身体里的数条藤蔓都开始生出花朵,花香骤然传来。
&esp;&esp;男子惊异,愣神的功夫藤蔓上已经开满了花朵,随后不知道是从哪里吹来一阵风,那站满血的藤蔓瞬间碎裂,变为万千小花,一下就所有视线占据,面前全是纷纷扬扬的花瓣,缠绕着面前已经断了气的人飞快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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