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龟年得出结论:这个漂亮女人一定有什么偏执病!
倒是叶秀子知道自己作为组员,要随公孙龟年下乡到河阴县搞调查,掩饰不住地露着内心喜悦。叶秀子确实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其实也是一个非常文静的女人,平常是不爱多说话的。这几天似乎显得比平时说话更少。但那美丽脸庞上,总洋溢着无声的笑。她是否感觉到公孙龟年在有意躲避她呢?不得而知。但公孙龟年能感觉到,落落大方的叶秀子,其实也并没有表现岀一丝一毫,故意想同他公孙龟年接近的味道。
另一位组员青年记者关凯,在外出差,尚须几天才能回来。
叶秀子竟把下乡前一切准备工作都包揽起来,到财务科预借差旅费,到公共汽车站定票,到总编室开介绍信,向记者部主任刘玉屏建议给公孙龟年定做记者证,甚至建议公孙龟年应准备带什么样的衣服——因河阴县属于北温带黄土高原丘陵和干石山区,昼夜温差极大——等等,凡能想到的,叶秀子都想到了。这令长期军旅生涯,过惯男人独身生活的公孙龟年心里,油然升起一种异样感觉的感激之情。但叶秀子始终没有并没有向公孙龟年,为那天岀言不逊的事道歉,公孙龟年也并没有放弃对她的戒备。倒是另一件小事,更让公孙龟年对叶秀子本来就心存的疑虑,更浓重起来,那就是叶秀子对他取“驮夫”笔名所持强烈的反对态度。
调查组单等青年记者关凯出差回来,立即就下去。
这天,总编室副主任兼机动记者部主任刘玉屏,来到公孙龟年办公室。是和公孙龟年商量为公孙龟年制作记者证之事的。
刘玉屏问:“龟年,你说用本名,还是笔名?”
公孙龟年报到的第二天,社里就为他做了一个工作证。但工作证和记者证那是两码事。那时候,记者证都是由各新闻单位自己制作的,不像后来统统由国家新闻岀版署统一制作、统一发放。
公孙龟年说:“咳!随便!用本名也行,随便起一个笔名也行。”
刘玉屏笑说:“什么这也行,那也行?到底要咋,你快定。”
这时办公室门,嘭地一下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人。
随着女人的进门,朗朗笑语也像一阵风吹进了门:“啊咳!刘玉屏主任阁下,你又在下达什么最新指示?是不是我离开半年,就没人可领导你啦?见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新同志,就想收到自己麾下?”
说着话,女人就径直走向公孙龟年,说:“您就是公孙龟年同志吧?本人欧阳亚男,你的同室同事,未来最亲密的战友也!”
其实公孙龟年从她一进门,就猜到她是欧阳亚男。公孙龟年赶紧趋前一步,握住这位爽朗而又漂亮的女同室同事的手。
“欢迎亚男同志以后在工作中多帮助!”
欧阳亚男说:“那当然,那当然啰,帮助新同志是我的义务嘛!”
这时刘玉屏插话说:“龟年!这下好啦!你既然拿不定主意,就让欧疯子帮你拿拿主意吧!这家伙,肚子里除了能生孩子,就是生鬼点子!”
接着,刘玉屏向欧阳亚男,简要说了公孙龟年要带调查组下乡之事,和需要做记者证及用本名还是取笔名之事。
欧阳亚男听完,朗朗大笑。
公孙龟年对欧阳亚男补充说:“玉屏同志正在让我拿主意,是用本名,还是取个笔名呢?我说,怎样都可以。”
欧阳亚男连想也没想,随即说,“嗨,当然是用笔名好!过去现在都时兴这个嘛,你看看那些大名人,哪个没有笔名?再说用笔名绝对有用笔名的好处,尤其在我们干记者这个行当上。”她没有再说究竟有什么好处,只是朝刘玉屏看了一眼,似在说,我的大主任,你说我说得可有道理?
胖墩子刘玉屏笑道:“有理有理,真是一句顶一万句!”
欧阳亚男坐到自己的写字台前,笑着对刘玉屏说:“刘玉屏同志,那你就请公孙龟年同志执行我的指令,自己给自己起个笔名吧,当然,取笔名,就应该取一个自以为得意的,或者说自鸣得意的!”
刘玉屏把脸假装一绷,先对欧阳亚男说,“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你有没有搞错?”后又对公孙龟年说,“龟年,没办法。我的作风太民主,把部下都惯坏了,连这么一个处理通联事务的小职员欧阳小姐,都惯成自己顶头上司似的。既然欧疯子已经下达指示,那你就执行吧!”
公孙龟年今天,是初次接触这位即将同室办公的女同事,见他俩开玩笑,自己也不便参与,只是站在旁边笑着。公孙龟年觉得,欧阳亚男除人长得漂亮外,这位第二号社花比第一号叶秀子,似乎更具一种媚力与魅力,他想不出如何用语言概括他的这种第一印象。事后,他得岀结论,觉得她们两人的根本区别是,一种信任感的传导方式不同,叶秀子柔中透露的是一种刚,一种叫人必须俯首服从的意志,而欧阳亚男则是刚中透露的是一种柔,一种能令人沁心沁肺的叹服,后者更具亲和力。
“那就起一个吧。起一个什么好呢?”
公孙龟年站在那里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一提笔名,毕竟太容易使他的意念延伸向历史,而此前,他是下了决心要割断“历史”的啊。
欧阳亚男看公孙龟年作难的样子,说:“这有什么作难的。我这里现成笔名,多得是,你姑妄选一个去用算了!”
公孙龟年随即说:“亚男同志,您就给我起一个,随便什么都成。”
欧阳亚男不客气地说:“哪能随便什么都成?”
然后,欧阳亚男望着院里那组雕像说:“老唐不是总是教导我们说,我们国家刚进入一个新时期啊,百废待兴啊,无论从物质文明建设方面说啊,还是从精神文明建设方面说啊,都有许多事情要做啊,都有许多困难要克服啊,都需要我们每个人啊,要像黄河长江纤夫一样啊,躬下身子为国出力啊,拉好新时期中国这辆上坡车啊。我看,纤夫,这两个字最合适。可是,这是绝对不能用的,已经有位大名鼎鼎的诗人用过了,如果你也叫纤夫,那中国诗坛的天空可就要有两个太阳了,可就要乱套了!”
公孙龟年听着欧阳亚男说话,心中不由暗暗吃惊,不由眉头微微一翘,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听欧阳亚男自顾自的接着说:
“那干脆我们就沿着‘夫’字思路,另外叫个什么‘夫’吧!屠夫、火夫、农夫、渔夫、马夫、车夫、村夫、挑夫,都太俗,象征性也欠佳,不能用!哲夫、情夫、野夫、逸夫之类虽雅又失之象征性太偏,不能用!病夫、愚夫等等,有谦虚之感但又有损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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