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扬道:“谁杀了她?”
苏梦初摇头道:“没有人动手,是她主动向主人负荆请罪。我来不及阻止,她便已跳入了万相崖!”
秦路扬道:“万相崖?”
苏梦初道:“万相崖虽被称作‘崖’,实际上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坑,下面有主人豢养的许多毒物。跳下去的人,不会马上死去,必定要受尽折磨,最后被那些毒物撕咬吞噬来终此一生。”
秦路扬道:“所以,罪魁祸首还是我。”
苏梦初大声道:“是!”她盯着秦路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香儿是我最好的朋友,却是因你我而死。若不是我心慈手软,也不会……所以我要亲手杀了你,然后向她谢罪!”
“谁说叶香已死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苏梦初愣了一愣,这个声音她从来也没有听见过,便道:“谁?谁在说话?”
说话的人缓缓地从屋外走进来,他每走一步,仿佛都要停顿一下,整一整衣襟,再迈出下一步。但是听起来脚步虽慢,却极为有力,而且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上许多。
秦路扬终于看清了来人,居然是一个又矮又胖的和尚,紧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手掌上还扣着一串佛珠。
苏梦初道:“刚才说话的就是你?”
和尚睁开眼睛,却只牢牢地望着前方,并不看苏梦初,缓缓道:“阿弥陀佛。”
苏梦初道:“你说香儿没有死?你怎么知道?”
和尚又道:“善哉善哉。”
苏梦初又急又气,道:“臭和尚,你是在戏弄我么?”
和尚用握着佛珠的那只手一拂袖,佛珠嗖地飞了出去,打断了苏梦初脚腕上的红线,又飞回到和尚的手中。他再度将手掌合十,闭上眼睛道:“阿弥陀佛……”
苏梦初才站稳脚步,又急忙走到那和尚的身旁,神色紧张地问道:“香儿真的没有死?是不是?是不是?……你说!”
和尚睁开眼睛,缓缓道:“贫僧法号一叶。”
苏梦初道:“一叶大师,你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一叶悠悠道:“和尚岂有说谎之理?”
苏梦初道:“那么她现在人在何处?”
一叶道:“女施主且放心,叶姑娘很好。”
苏梦初忙道:“请你带我去见她!”
一叶道:“她现在并不想见任何人。”
苏梦初道:“怎可能……我是她的……”
一叶打断道:“贫僧知道,施主是她最要好的姐妹,但她此刻只想一个人清静。”
苏梦初道:“她在哪里?”
一叶道:“阿弥陀佛。”
苏梦初急了,一把抓住一叶的衣领,大声道:“说!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一叶刚刚还是一身定定的肥肉,此刻仿佛真的变成了风中的一片叶子,被苏梦初摇得一晃一晃,口中仍旧道:“阿弥陀佛。”
秦路扬道:“看来大师是不想告诉我们叶姑娘的行踪了,你又何必苦苦追问?”
苏梦初道:“我亲眼看着香儿跳入万相崖,如今竟然得知她未死的消息,我怎能不心急?”
秦路扬转向一叶道:“那么大师可否告知,叶姑娘是如何逃出万相崖的?”
一叶道:“阿弥陀佛,那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赶快忘了它罢。”
苏梦初急道:“既然你也知道那是噩梦,你为什么不肯带我去找香儿?她此刻最需要的……”
一叶又接道:“此刻她最需要的是一个人好好地想清楚。”
“想清楚?”苏梦初不解道:“想清楚什么?”
一叶道:“想清楚将来的路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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