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手下的一个头领宣布,在自己不归来的情况下,留守将军府的士兵,统一归刘大毛指挥,负责威宁邑和将军府的治安,反生的治安事件由刘大毛来处置。出征的士兵们,由于要经过纳苏族的领地,需要由谢成班头人派人做向导,谢成班头人,当众给士兵们介绍沿路的地形和民风习俗,也介绍一些他知道的巨树族的习俗,进入巨树族之后,要知道与巨树族的人怎样接洽。
阿朵还是在江阳郡时候的打扮,一个普通的山大哥,包头绑腿,葛布麻衣。谢将军的士兵都没有统一穿着,凡是一对普通的庶民样子。雷山的女孩子来了几个,她们是否留在威宁邑,与杨春巴一起,等着阿朵回来再回雷山,还是就要跟弄桑卡巴和杨先生返回雷山,阿朵也没有做具体交代,包括两个表弟,让他们自己决定。反正阿朵已经跟他们说好了,自己从巨树族回来,一是要去成都一趟,说不定是什么时候,也可能还要在纳苏族的地方上,找到过去夜郎郡的城郭遗址,还要查探目前除了纳苏族和济火部族,还有那些部族生活在夜郎郡,这是谢将军和娜加索提请求阿朵做的。
杨颖儿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跟着阿假和两个姐姐出来,见到阿朵押勾(姐姐),本来以为以后都能跟着阿朵押勾身边,可是大家都反对,没有一个同意杨颖儿跟着阿朵的,好在姐姐杨春巴住在刘大毛家里,每天都热闹得很,找阿朵押勾说了几次之后,见大家都反对自己缠着阿朵,也就跟姐姐们呆在一起了。
杨颖儿就是不明白,阿朵押勾与以前怎么不一样了,整天就像一个大忙人,变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也很少跟她嘻嘻哈哈的了。在雷山就已经这样,她也在思考,为什么近来雷山会发生很多变化了。过去大家都好像没有什么目标,现在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有的人特别是阿朵押勾一家和自己的一家,忙乎得不停,还是她母亲杨夫人给她解释了一些道理。
排凤娌知道哥哥排日打伤情大好,自阿朵给他挖出妖人下的盅毒之后??她是管教那小玩意叫盅毒,一定是某种能变成石头的小虫子,听杨夏箪和杨秋妮说,哥哥都能够下床,每天慢慢走动几步,虽然没有恢复以前的生龙活虎,听杨先生和这次来的孙泰道长说,最多一个月,哥哥就跟以前没有两样了。排凤娌照顾杨春巴也很辛苦的,休息一两日之后,她又在找新的事情做。
她是想跟着阿朵去的,可是现在杨夏箪和杨秋妮来了,班家表弟闹着也要跟去,弄桑卡巴请李焉给他两个外甥安排到谢水西头领哪里去学习骑马,这才打发两个小闹场子的阿朵表弟。杨夏箪和杨秋妮,要么跟杨春巴一起回雷山,要么留在威宁邑陪着杨春巴等着阿朵回来。所以排凤娌便跟着阿朵去巨树族。
这次在江阳郡的表现,排凤娌很得到沈新叔的称赞,说她凡事细心很有思考能力。沈新叔,阿朵和阿假都希望沈新叔能将刘大嫂秘密带回雷山安置下来,给雷山和威宁邑培养出通讯用的鸽子来,到时候形成养殖规模,大量在各部族推广。
听说这鸟儿很难饲养,它们吃的东西很多,又很挑剔,阿朵也仔细看过几次这种鸟儿,虽然用途与现代的鸽子一样,可模样比现代鸽子难看多了,全身乌鸦一样的黑,只有翅膀下一块灰色羽毛,刘大嘲笑夫人,就是因为太难看。阿朵也急于知道,这种鸟儿能不能比的上现代鸽子,山里就算能开始开采铁矿煤矿,也不会达到现代人的开采规模。
跟李焉两口子和阿假等自己人说说可以,让山里人生活得不悲观,憧憬美好生活,但不能搞大跃进一窝蜂地乱上,要有序地开发利用她的现代知识。飞船的问题,现在就面临着一个能否派上用途的考验,何况这次还要争取打开第一层驾驶舱,如果李焉和孙泰道长对现代来者理解不正确的话,就会出现与拜娅女王和她的巨树族处理成不恰当关系,这是阿朵担心的。
周仲孙妹妹手里的鸟儿,与庞大精密的飞船相比,用途还有得一比,不能小瞧了。这真是奇怪之极,阿朵为追踪追捕桀骜而到平邑,到平邑这两三次,又引出这些鸟儿,都是代表着能极大帮助各部族进步的事物,阿朵既然穿越成为卡巴之女,就算不做任何名义的头人卡巴,也要为苗山的进步一搏。
现在,到底让乌基朗达跟去还是不跟去,阿朵虽然建议要乌基朗达跟去,可李焉一见孙泰道长反对,觉得这是??郡自己的事情,他自己的弟兄们急于找到一条好出路,便不问底细,将自己与阿朵说好的,挑选好士兵,逐一吩咐好弟兄们的此行的规矩和目的,等了三四天,见手下都叫交代好了催问何时出发?
阿朵见乌基朗达还在乌当堡未归,便留下话给阿假,乌基朗达不来威宁邑的话,阿假回雷山经过乌当堡,就给仡曲部的这位卡巴捎个口信。毕竟,因为秦军大军压境,而让这夜郎郡和??郡,有如临大敌一样的紧张感,凡事仓促,来不及理顺互相之间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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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水西头领,在山**上的一个峡谷里,当初设置的收容被秦军打散的弟兄们的收容所,就像红军在陕西省甘肃省建立的西路军收容所,让李焉自责不已的越?郡朱提郡,两郡遣散士卒弟兄的关卡和收容站,如今成了与秦军姚兴部队接触的前沿。
当初吕光的大将,前将军姜飞在这一带,与农民军厮杀数日的战场,如今异常平静,张绍的部队最先进入江阳郡,姚兴的部队也跟着退回,最后是姜飞的部队。姜飞的部队进入江阳郡之后,几名将军,又为了如何上报军情推诿扯皮。
数日的互相谩骂指责之后,吕光大人来做出决定,先是准备要姜飞部队撤回成都,稍候又马上派人传信说只让秃发乌孤的骑兵返回成都。姜飞部队就驻扎在江阳郡,指挥部设在江阳郡城里。吕光下令,姚兴部队从渡过长江,从长江北岸移驻到?道邑。目的很明显,姚兴要是想进攻周仲孙的话,只要姚兴去驻扎,这移驻?道邑就是命令了。
原来农民军的驻地,那一条偏颇的峡谷,经过一次大的战斗,现在又成了无人的空山。只有姚兴的少量军队,人数在一千余人左右,驻扎在能够主人的地方。这还是冬季,毒虫毒草尚未出蛰伏期和到生长期,偶尔姚兴部队的秦军和谢水西的农民军相遇,互相报上番号和姓名,竟然还做起交易来。姚兴与谢水西就没有翻过脸面,数日之后,秦军派人找到关卡里的农民军,说姚兴要派堂哥姚赏将军来与谢水西头领面谈。
谢水西几个头领,刚刚做出决定,与农民军大恶仗的姜飞将军,一律免谈,姚兴部队的秦军士兵,反复说明,他们不是姜飞部队,要不农民军可以派人到姚兴部队驻扎地去查探,允许公开进入?道邑。谢水西和张雄早就想接回师傅来,于是派人渡江进入?道邑里,见对方真是姚兴部队,姚兴那些吃了个小败仗的士兵,对他们还挺不满的,还是姚兴弟兄治军颇严,手下士兵才敢怒不敢言。
农民军也告诉姚兴手下,面谈是可以的,但对方要求的桑卡巴参加就办不到了。姚兴手下的姚赏将军,竟然破例与农民军士兵会面,问起桑卡巴人在何处?农民军弟兄说桑卡巴去了南方部族,要一段时日才能回来。谢水西,目前是农民军的最高首长,姚赏不与谢水西面谈,找桑卡巴做什么?
谢水西和杨万张雄,开始还想将晋兵俘虏与姜飞交换,姜飞彭晃一时间得不到吕光的进一步攻击令的指示,是战是和,他们自己选择,因为两人想换回邓景来,便假意答应卖粮食给农民军,他们变脸倒是很快。可邓景忽然自己逃回江阳郡,两人闻讯立即又变脸作恶,农民军却抢先一步,这次不仅没有损失,还买回几千石粮食。
姜飞彭晃对农民军采取的引诱加绞杀的诡计,再次没有成功,派兵从叙永邑大规模进攻一次,小规模进攻数次,都被农民军占据有利地形击败,两人不断给吕光求援,要求加派力量和催促姚兴攻打周仲孙。难民在几次秦军的进攻中聚集在江阳郡,成为三方的焦点问题,三方在难民问题斗智斗勇,巴郡的晋兵在新统帅杨亮的指挥下,终于对江阳郡实施了骚扰,让姜飞彭晃不敢全力攻打农民军。
难民见叙永邑实在不能呆了,无数茫然的人在三方之间的地带,前面说,有些人被江阳郡的秦军的杀死,有些难民还没有到江阳郡,就给杀害或者饿死冻死在成都到江阳郡的路上。这种情形在成都平原与重庆的山地之间,秦晋两军对垒的地方时有发生,只有江阳郡以南的难民,因为农民军的处置得当,才很少见到难民死去。
姚赏暗中到达农民军新建立的平邑之外,杨万头领面谈,谢水西张雄因为与姚兴打过仗,不放心提防着不敢去。杨万与姚赏面谈回来,倒是说认为姚赏这次非常有诚意,凡是决心不顾校尉大人吕光的命令,他们想与农民军暗中搭成和平协议,互不侵犯,而姚兴部队正在休整备战,要死命攻打越?郡的周仲孙了。杨万见对农民军有利,第二日便与姚赏两人写下文书,两人签子画押按下手印,算是互相搭成条件的一个证据。
杨万回来说的,主要是关于姚兴与吕光的今后关系,吕光一定会拿天王的旨意来破坏姚兴攻打周仲孙的计划,而晋朝的巴郡刺史府第的晋军将领和原大人周仲孙,一定会要挟农民军,阻挡姚兴进攻周仲孙,农民军方面的压力不会小,巴郡的将军大人,目前虽然没有明确是谁领兵,但迟早要来传达命令的。
在晋朝眼里,李焉部队只有重新加入晋军一途,要是投靠秦军,那就另当别论了,晋军若是逼迫李焉部队投降秦军,则是晋朝不敢越过的底线,但给李焉部队施加压力,不会比吕光施加给姚赏的小。杨万在谈判上,也是一把好手,他也是一个地道的领兵将领。姚赏通过杨万给桑卡巴传话,让桑卡巴与姚家保持联系,最好能亲手写一封信札来,杨万哪里会答应,但对方姚赏并未过于强迫,于是口信从农民军驻地平邑传到了威宁邑。
传信的士兵刚出平邑,遇上前来的娜加索提,她是给李焉来接回师傅的,听到与姚兴已经搭成协议,非常高兴,连忙与几个头领商议,如何乘机派人再到?邑寻找成兴公。姚赏见对方提出要找人,他也是个老滑头,提出要五百晋兵俘虏,这是他从江阳郡打听来的。娜加和几个头领哪里会答应,晋兵俘虏基本上都给做通了政治工作,大都愿意留在农民军中,少数顽固分子,则一直关押看管着,再商讨之后,这一百多顽固分子,就成为寻找成兴公的条件。
一连十多天,娜加索提帮助几个头领处理好难民的事情,娜加也和阿朵一样,化装成普通农民军弟兄,与几批进入?道邑的弟兄一起,分别到达属于姚兴将军管辖的峨眉山去寻访师傅,还偷偷带回一批原来埋藏起来的铁石,都是上选的,含有金属量的成分很高。
乌基朗达将乌当堡搜索一遍,向堡内的居民询问了一些情况,告诉曹家族人自己是仡曲部和谢将军的人,确认是帛和道长暗中把持了曹家。尹头领的弟兄也留一些在乌当堡,这一带的治安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自己赶路到威宁邑,想再见到阿朵和杨春巴。乌基朗达知道杨春巴伤势好转,可听说阿朵走了半日。
阿朵正在路上与孙泰道长先做交谈,因为她考虑到自己不成熟的主要问题,就是对这个时代的把握不住的问题。她想到这个时代的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孙泰道长反对她们一起结拜,阿朵怎能责怪道长呢?虽然是并不熟悉的人,可在鸠王寨里外,且兰邑里无人不知这位给人治病的道长。
阿朵问道长道:“孙大叔,下次可要将你家的阿姨给阿朵见见。”
孙泰这时与阿朵走在一边,两人说话时间没有顾忌,孙泰道长也要听阿朵多说一些她的惊人事情。
孙泰道:“阿朵,道长的家事你关心得了么?”
阿朵道:“大叔认为我不能问么?”
孙泰道:“能问,又不能问。”
阿朵道:“我是不敢问,又需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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