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军听了这个问话,脸色一黑,压低嗓子说“你作为一个侦查员应该想着侦查破案,不应该提这种无聊的问题!”
莫逸信说“因为认定犯罪,需要确定她的主观犯罪故意,也就是她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这个目的实施了违法行为,才有可能构成犯罪,这个问题很关键。而且必须有证据证明她的犯罪故意,就是说有证据证明她要达到某种目的,才可能构成犯罪。所以我需要了解相对完整的过程。”
何建军不说话,来回踱步。过了一会,才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开口说道“其实我就是了解了网上曝光的重庆雷政富案件的信息,进行比照,发现我这事和那些信息有类似之处,所以就起了疑心,才开始冷落这个女孩,长时间不去见她,没成想她真的现出原形,开始找我的麻烦。”
莫逸信说“假设你继续和她按部就班的交往,她会不会开始威胁你?我是假设。”何建军说“也许暂时不会,不过这是早晚的事情。”莫逸信说“你讲讲开始怀疑以后的情况。”
何建军说“那是近半年来的事,有时我去外地出差考察,会让她过去,到宾馆陪我。我起疑心后,有次是去江苏苏州开会,我故意不接她电话,或者晚回她的电话,之后才告诉她来了苏州,她就要求到苏州陪我,我告诉她不用了,她就不停的发信息,我也没怎么回。等我回到本市,也没及时告诉她,拖了一个月也没见她,她刚开始有点着急,后来就直接告诉我说没来例假,可能怀孕了,要去检查。我就告诉她,去查查也好,这时候我就更要拖拖时间,怀孕这事瞎编乱造更好分辨出来,如果怀孕应该有医院的诊断证明,我就又拖了个把月,她仍然是不断的跟我发信息,说真怀孕了,我说你把诊断证明发给我,她也不发,说是爱我,怕影响到我,我就有所怀疑,就继续拖,之后就出现了她的帮手,有另外一个女的出现了,这个女的先是用张倾的电话跟我联系说我不顾张倾的死活,又不断发信息,劝我骂我,再后来就是威胁到纪委举报我,这时候我更不能去见她,就要我的同学老于去跟她们谈判,要求私了,经济补偿,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莫逸信说“这就对了,她有帮手,侦查起来就好办了,你把她那帮手的联系电话提供了,还有张倾的电话及其他相关联的信息,我们开始侦查。”何建军说“好的,辛苦了。”
何建军把能提供的信息包括张倾的个人信息、照片、联系电话以及她那个帮手的联系电话都提供了,老莫又安排侦查员将何建军手机上两人互发的信息备份下来,并对手机及手机信息进行了原状拍照固定成照片形式,能够作为直接书面证据使用。忙完已经过了中午,何建军要请吃饭,莫逸信拒绝了,先让何建军回去等消息,老莫等人就到一楼食堂简单弄些饭菜填填肚子。
有了嫌疑人的联系电话就好办,可以着手开展侦查。老莫上六楼宿舍睡了一个小时,到下午三点起床下楼,先安排两名侦查员去办手续到技术部门调取嫌疑电话号码的用户信息、通话记录、短信记录等,首先要核实嫌疑人的真实身份,对嫌疑人进行画像,这里说的画像,是个比拟词,也就是在脑中对嫌疑人进行信息掌握。了解她的身证号码、年龄、户籍地、常驻地、暂住地、家庭成员、受教育情况、职业等等,再通过信息关联掌握她的社交情况,比如社交对象、社交层次、社交频次等等,从中筛选出同伙重点人员,通过身份证号码可以关联查询其银行账户情况,掌握她的经济状况、收入支出情况等,通过“画像”基本可以掌握嫌疑人的社会属性。用这些社会属性去复核有关案件情况,增强或减弱嫌疑人涉嫌犯罪的“心证”依据,这就是侦查员的侦查“心证”过程。
2014年左右,侦查员能够利用上的信息网络平台,基本就是那几个常规平台,民政网上运转的户政信息平台,能够查询中国公民信息,包括了个人身份证信息、户籍地址、常住地址、户籍成员信息、户籍成员关系信息、迁出迁入地址信息等,三大电信运营商包括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由这些平台提供的个人电话(移动或固定)用户信息、通话详单、短信详单、通话消费信息、登录基站位置信息等,除了可以分析出个人的社交情况,还可以确定个人的历史登录站点,也就是说这个电话本身曾经去过的物理空间信息,当然电话持有者也会出现在相应的位置,还可以适时监控电话登录站点,也就是电话持有人的相对精确位置,最早是GpS全球定位系统(GlobalpositioningSystem-GpS)是美国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研制,现在是中国的北斗定位系统(全称叫北斗卫星导航系统),早年定位在基站扇区的50米以内,现在对点定位精确度在1米以内。还有水电气暖缴费系统、公交卡系统、房产管理局住房登记信息系统、交通管理信息系统(机动车辆信息登记平台、违章信息平台、二手车交易平台等)、监管信息平台(监狱、看守所、拘留所、劳动教养场所、戒毒所、少管所以及早期的收容场所)、工商信息系统等等。而现在网络信息数据大爆炸时代,各种网络信息平台的建设、成熟进而商用,个人信息更是跃然纸上,老莫曾去阿里巴巴在杭州西溪园区的信息中心参观过,真是感触颇深,大为震撼,“21世纪的人都是在互联网上裸跑!”这句话一点都不为过,以社会人为中心的各种数据都在数据云上,只要是与人息息相关的各类信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主要看调查人员有没有权限,有权限就可以调取,而达到使用目的。
老莫安排一组人出去调取信息。自己坐在办公室开始研究何建军初步提供的张倾的个人信息以及两人的电话短信信息。
翻看了打印出来的短信记录,时间是不连续的,基本都是家常的沟通话语,估计是删减过,象老何这种身份的人,不可能保存那些容易引起关注的内容,这是好习惯。老莫又翻看何建军提供的照片,其中一张就是张倾那张让老何“着了道”那张照片。老莫看了又看,还真是,有那么点勾人,“纯”的让人不忍移开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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